二人进了内厅,可巧大奶奶柳氏也在,众人见过了,便各自坐下了,素云、素心忙捧了茶上来。
见丫鬟们都出去了,大夫人陆氏便问:“二夫人自从进门便面带喜色,可是有什么好事?”
二夫人杨氏索性笑了出来,说:“今日前来,可真是给夫人道喜来了
。”
“哦?何来的喜事?”陆氏心中不解,便问道。
杨氏望着一旁的沈玉柔,说道:“向来听闻玉柔命格贵重,如今可是真正的应验了呢。”
众人不解,陆氏便问道:“哦?二夫人这话怎么说?”
杨氏伸手理了理云鬓,又抿了口茶,见众人都望着自己,才搁下茶碗,缓缓说道:“今日二老爷见到了我娘家大哥,大哥悄悄告诉二老爷,太子殿下已选了几户人家,要在这几户人家的及笄女子中选太子选侍,这其中便有我们沈家。”
她说罢,便转眼望着沈玉柔,继续说:“我们家玉柔还没有婚约在身,这太子选侍,以玉柔的容貌性情,定是能选得上的。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大夫人陆氏听到这个消息,也吃了一惊,只望着女儿沈玉柔出神,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若是玉柔成了太子的选侍,那日后便是宫里的娘娘,身份贵重,她心中不免高兴起来,可忽又想到了岳明屹,又暗暗有些惋惜,一时倒没有说话。
沈玉柔闻言一惊,她没料到杨氏口中的喜事,竟是自己将要去做什么太子的选侍。她既不贪念皇家富贵,更不愿嫁与旁人做妾室,何况她心中早有意中人,杨氏这话忽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大奶奶柳氏见众人都不说话,大夫人陆氏喜忧参半,只望着面前的沈玉柔出神,而沈玉柔神情愕然,只呆呆坐着,脸上没有一点喜气。二夫人杨氏倒是满面含春,正惬意地品着茶。
柳氏便说道:“二婶,这消息可是作准的?这几日倒不曾听父亲提及。”
杨氏放下茶杯,说:“听说皇上的旨意还没下来呢,算算也该是这几天的事了,大老爷这一向深居简出,鲜少见客,这消息自然知道的晚些。”
柳氏轻轻点了点头,便转头望向陆氏。
陆氏方回过神来,望了一眼仍有些呆呆的沈玉柔,缓缓说:“这倒也算的上是一门好亲事。”
杨氏忙说道:“这不仅仅是好亲事,可是上好的亲事呢。眼下是太子身边的选侍,日后可便是宫里的娘娘,若是生得一儿半女,那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陆氏点点头,说;“看来那术士说得还真是对,玉柔果真是命格贵重,若是日后成了宫中的娘娘,那便真是我们沈家的荣耀了。”
一旁的沈玉柔听母亲这么说,忽有些烦躁起来了,对着大夫人陆氏说:“母亲,玉柔不求什么荣华富贵、身份贵重。”
大夫人见她着急起来,神情瞧着倒并不像是女儿家的羞涩,而有些愤懑,她心中一惊,不由得想到了她与岳明屹二人的婚事,心中暗暗倒吸了口气,忙伸手将玉柔拉在身边,说:“你的心思母亲何尝不知,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若是圣上的旨意下来,我们再没有旁的法子了。”
玉柔心中一急,眼泪便涌了上来,她有些哽咽地说:“那玉柔便不嫁,愿意终身陪伴在母亲身边。”
陆氏闻言,又好气又好笑,说:“哪有不出嫁的女子?母亲岂能耽误了你?如今虽说是给皇太子做选侍,可日后便是娘娘,身份尊贵,多少人求还求不得的。”
沈玉柔听她仍这么说,愈发有些急了起来,只啜泣着说不出话来
。
二夫人杨氏笑着说道:“到底年纪还小,说到自己的亲事,倒臊得眼泪也出来了。”
陆氏也说道:“是啊,玉柔,你一向最识大体,这可是喜事,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一旁的大奶奶柳氏见状,忙上前拉了沈玉柔的手,说:“玉柔年纪浅,怎么经得起二婶如此开门见山地说自己的亲事,怕是早就臊了,来,玉柔,我们进里间去罢。”
玉柔方止了泪,仍抽泣着随着柳氏进了里间。
大夫人陆氏与二夫人杨氏妯娌二人又说了半个时辰的话,二夫人方才告辞了。沈玉柔也止了哭,只呆呆在坐在绣墩上,垂头摆弄着手中的帕子,也不开口讲话,直到二夫人走了方才从里间出来,同陆氏和柳氏心不在焉地说了几句话,便也带着丫鬟们回落樱坞去了。
见她走了,陆氏便忙遣了嬷嬷去梨香园请大老爷沈青正来。大奶奶柳氏见状也便起身告辞离了福禄居。
不多时,便见沈青正抄着手进了福禄居。
陆氏见他来了,忙迎了上前,命人捧了茶,又遣了丫鬟们,方才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沈青正呷了口茶,缓缓问道:“夫人面色不安,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事情?”
陆氏抬眼望着他,说道:“妾身今日听二夫人说,太子殿下要在几户人家挑选选侍,我们沈家便在其中,若是这样,那玉柔的容貌性情,日后定是要成了太子殿下的妾室,那日后……”说到这里,她忙止住了,只小心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