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去了书院,孟青青的日子又恢复了忙碌铺子的常态,她将绣香囊打络子一类的手工活租给了邻居王婶,王婶一家在这地界住了二十来年,熟的不得了,谁家小媳妇会绣活,谁家婆娘络子打得好都一清二楚。
孟青青也没托大,先让王婶找人做了一批货,验收了觉得很不错,这才定了长期的外包生意。
这些都是添头,重要的还是面脂一类的,这个需要用到灵泉水,自己又不办工坊,靠不了别人,只好自己带着半夏慢慢做,准备屯够了货才开张。日子虽过得一成不变,但也充实的很。
暮去朝来又过了几日,旬假归来的学子们那颗玩野了的心也在夫子抽查课业中收了起来,老老实实的投入学习中去。
转眼就快到月末,江州书院有两件大事,头一件便是考察学业的月课,第二件是骑射课。江州书院的骑射课一月只有两次,月中一次,月末一次,月中那次是学习御礼,主要是理论知识,月末才是上校场骑马射箭。
早课结束后,众学子拿着课本陆陆续续的走出教室,沈湛四人是同届秀才又一学舍,所以常同进同出。
“云清,你今儿又得夫子夸了,都是一样吃的五谷,怎的你的脑子生的那般聪明?”杨宙追了两步走到云清右手边,声音清朗。
沈湛知道他性子简单,说这话纯粹是羡慕他会背书。
“但凡你将玩闹的心思都放在读书上,也不至于背不出,被夫子训斥!”周逸笑着拿书敲了一下杨宙的脑袋,闹得人捂着头往谢宁身后躲。
“我不过也是多读了几遍书罢了,泽宇若是愿意,自明天起我便带你一块读书。”沈湛笑道。
“可别了,你那起早贪黑的用功样子我可受不了。”杨泽宇赶紧摆手道。
“哼,别以为得了夫子几句夸,就尾巴翘上了天,江州书院可不是你们乡下小地方!”这边正说笑着,就见后头的谢石飞带着一群人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杨宙的话,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谢学子,你可别乱说话。”谢宁皱着眉出声道:“云清向来谦恭有礼,何时行过不妥之事?”
“嗤”谢石飞轻蔑一笑,“不过是虚伪罢了,沈云清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让你这些跟班为你说话,自己躲在后面稳坐钓鱼台?什么谦逊有礼,我瞧着不过沽名钓誉,马上就是月课,你可敢与我打赌,让大伙瞧瞧谁才是本届秀才第一人?”
谢石飞这话说的众人都是眉头紧皱,他们与沈湛交好,自然是因为沈湛值得相交。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巴结沈湛似的?若不是他们心性好又知谢石飞是个什么样的人,指不定心里就生了芥蒂。
“谢石飞,这里是书院,你在家中被千呵万护不打紧,在书院里烦请管好自己的一张嘴。”沈湛再怎么好脾气,也被惹出了几分火气,“大家同读一样的书,怎么旁人学会微言大义,你只学了多嘴多舌?可真是一件奇事!”
一番话说的周围的看热闹的学子都捧腹大笑,谢石飞气的一张脸通红,指着沈湛鼻子怒吼:“沈云清,你可真是好样的!”
“哼,我知道你是怕了?”谢石飞压下火气,眼珠子一转道:“也是,毕竟堂堂案首输了可不好看,你要是不敢我也不强求,只要你当众承认你沈云清不如我,我就放过你如何?”
“谢石飞,你哪来的大脸,云清凭什么要听你的?”谢宁强忍着翻白眼的欲望,嗤笑道。
“他当在他谢家呢,人人都要顺着他。”周逸不咸不淡的刺了一句。
“你们?!”谢石飞又气了,跟着炮仗似的,瞪了一眼身后跟锯嘴葫芦一样的小弟,怎么沈云清身边的个个都能说会道,他这边的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你们说这么多,还不就是不敢吗?”一小弟突然急智,他越说越洋洋得意“你要是不敢,就趁早认输,省的到时候不好看,我们谢公子心胸宽广,自是不会同你计较。”
这边四人听他说谢石飞心胸宽广,都面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