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胖子在山上住的第一晚很煎熬,鸡舍的地面上虽然铺了沙子、蚊帐里又铺了褥子,还是比家里的席梦思硬了很多。躺在地面上,秦胖子很不习惯,总觉得那些不停鸣叫的虫子,在黑暗里张开大嘴,随时准备爬过来吃他的肉!
迷迷糊糊熬到半夜,秦胖子饿了。肚子咕咕响,胃里反酸水,实在扛不住,秦胖子从蚊帐里钻出来找吃的,找了半天,结果啥也没找到。
山上没有冰箱,没有吃不完的零食,也没有二十四小时开门的餐厅。秦胖子在鸡舍前转了一大圈,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有鸡就好了,饿极了能抓几只来烤。
耗了半小时,灌了一肚子凉水,秦胖子钻回蚊帐里,肚子里咣当咣当的,更饿了。不知熬到几点,秦胖子终于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山下的公鸡开始打鸣,把秦胖子吵醒。他厌恶地伸手挠去,想把那些该死的公鸡抓来烤了。可惜秦胖子没有凌空取物的本事,僵持一阵,只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徐永已经开始洗漱,见秦胖子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出门,顺口问了一句:“老秦,昨晚睡得咋样?”
“睡得不好,又饿又吵。”
“山上还能吵得过城里?”
“根本不是一回事!在城里睡觉,我旁边不会有虫子、公鸡和张龙!”提起张龙,秦胖子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睡不着,这家伙睡得倒香,呼噜打得震天响。
洗漱之后,徐永带着秦胖子去吃早饭。一路小跑到了早点摊,秦胖子饿极了,一口气买了十来样吃的,风卷残云地扫荡起来。
“少吃点,一会儿还得跑步呢!”徐永慢悠悠地吃着早饭,忍不住提醒。
“我太饿了,天大的事也得吃饱了再说!”秦胖子吃了一个油饼、两个鸡蛋、三个大包子,外加一碗粥、一碗豆腐脑,撑得直打饱嗝,这才放下筷子结束战斗。
“早饭真好吃,大姐,原样再要五份,我打包带走,请山上的人尝尝!”秦胖子很豪爽,自己吃饱了,不忘山上的兄弟姐妹。
回去的路上,徐永走得飞快,秦胖子想快却快不起来:“等等我,大永兄弟!”
“今天瓦房,好多事呢,快点走,别磨蹭!”
“瓦房?什么叫瓦房?”秦胖子听不懂徐永的话,认真求教。
“就是把瓦一排排固定到房顶上,保温、防雨、美观。”徐永指了指路边的房子,整齐的红瓦看起来很气派。
“明白了,这活儿简单,回头我也试试!”秦胖子吃饱了饭,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豪气冲天。
“算了吧,你那么胖,再把我们的房顶踩塌了!”徐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秦胖子。
说话间,两人回到半山腰,把早饭交给周彩霞。徐永带着秦胖子去检查昨天布下的陷阱,在几座山上转了一大圈,收获了六只黄鼠狼。
“昨晚的黄鼠狼很猖獗,很久没捉到这么多只了,难道有啥古怪?”徐永有点纳闷。
“他们是想吃我的肉!我跟你说过了,我听到很多声音,吵得我睡不着,其中一定有黄鼠狼。”秦胖子大叫起来。
“扯淡,黄鼠狼爱吃鸡肉,对猪肉没兴趣……”徐永心情不错,开起了玩笑。
两人回到鸡舍前,单中福已经带着建筑队上山,有人和泥,有人搬瓦,忙得不可开交。
徐静和单中福商量了一阵,单中福站在鸡舍前大声宣布:“瓦完房开支,大伙加油干!”
拿了芳姐的投资,徐静手里有钱,底气十足:“各位叔叔大爷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请客,就在山上摆几桌,算完工钱就开席!”
听说要算工钱,山上一片喜气洋洋,每个人干得更加起劲。
徐静留给周彩霞三万块钱,招呼着徐永陪她去存钱。徐永骑上自行车,徐静坐在后座上,怀里紧紧抱着书包,直奔渔阳县城。
没等骑出村口,张海开车来了,徐永捏住车闸,以脚支地:“姐,让张老师陪你去吧,我跟着中福叔瓦房。”
“不行,你必须去!”徐静的态度很坚决,这笔“巨款”是弟弟拉来的,她想过了,要存两笔钱,一笔归自己用,另一笔交给弟弟。
自行车锁在路边,张海掉转车头,带着徐静、徐永出发。徐静把芳姐投资的事讲了出来,张海吃了一惊:“他们真的投资了?太好了!”
“一笔投资而已,至于那么激动吗?”其实徐静昨天更激动,到了现在,她却开始嘲笑张海。
“我回去打听了一下,那个秦东升是渔阳县二把手的儿子!”张海揭晓了答案,“不过,我听说,秦东升妈妈做生意,他爸从来不过问,也不肯帮着开绿灯,因为这件事,秦东升爸妈的感情很不好。”
因为有前世的经历,徐永不敢确定,秦东升爸爸是真的清廉,还是演给别人看的,对张海的话不置可否。
徐静却挑起了大拇指:“秦东升的爸妈真了不起!就是生的孩子太差劲,不知道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