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徐永快速洗漱,出门跑步。
无论是练篮球,还是出手教训小混混,没有强壮的体魄不行。教练布置的任务,徐永下定决心要不折不扣地完成。
沿着村边的土路,徐永一路向前。路边是高大笔直的杨树,树下是浇地的水沟。荒草占据了道路两侧,有野花夹杂其中,静静开放。乡村的早晨,安静祥和,空气都是甜的。
跑到村西那片自留地时,徐永有点感慨,不知道自己一脚踏出去,会不会重回未来。
徐永没有去试,未来糟透了,说不定姐姐正拎着棍子在老家门口等着,还是,别回去了……
跑过自留地,徐永加快速度,直奔村南。巨大的砂石坑里积了水,变成了一个池塘,是孩子们嬉戏玩耍的场所,徐永也偷偷去游过泳。
跑过池塘,再向南五百米,便来到了河边。以河为界,河北岸是渔阳县,河南岸是顺平县。河水向西流淌,汇入潮白河。沿着河岸一直向西跑,半个小时后,徐永抵达了潮白河畔。
后世里干旱见底的潮白河,此时水草丰盈,日夜向南奔流,给燕京这座伟大的城市,带去滚滚水源。
“渔阳!我徐永回来了!燕京!我徐永回来了!华夏!我徐永回来了!”
喊到声嘶力竭,徐永顺着潮白河向北,到平头村再向西,一路跑回家。这样一圈下来,足有十里地,跑步很轻松,嗓子却被徐永喊得生疼。
洗澡换衣服,徐永今天的任务很重。放假了,给老牛打草便落到他头上。打完草还要去学校练球,完成教练布置下的任务。
五分钟吃过早饭,徐永推起小推车,拿上镰刀,直奔村北的大片棒子地。
双河村附近有两种棒子。有春天种下的早棒子,也有小麦收割后种下的三茬棒子,就是徐永穿越回来当天播下的那种。
三茬棒子刚刚破土露头,早棒子已经长得老高。这年代不时兴用除草剂,几场雨过后,早棒子地里大草成灾。徐永要做的,就是用镰刀把草割下来,运回家晾晒,然后铡成一寸左右长短,用来喂牛。
今年雨水多,草长得尤其茂盛。有农民在除草,徐永找到一家相熟村民的棒子地,招呼一声,开始割草。
“小永,分儿下来了吗?考得怎么样?能考上渔阳二中不?”地里忙碌的婶子问道。
“分儿还没下来,考得还行,应该能考上。”徐永笑着回答。
“好样的,你爸就聪明,你是他的儿子,说啥也笨不了!通知书来了告诉婶子,我们去随个份子!热闹热闹!”婶子很会说话,一下子把徐永父子都夸了。
棒子种得很密,越往里走越热,徐永很快汗流浃背,挥舞的镰刀也越来越沉。地里的农活儿真遭罪,怪不得很多年轻人一心想逃离,哪怕去城市里打短工,也不愿留在村子里种地。
一个小时后,徐永割了满满一车草,摆放整齐,用绳子牢牢扎好。和婶子打声招呼,徐永推起小车回家。
乡村的土路上,满载的小车发出“吱扭扭”的声音,徐永有点走神。以他此时的心境,干点农活不算什么,反而让他躁动的心踏实下来,更快地融入这片似真似幻的世界。
推车进门,徐永松开绳子,把草摊在晾台上,让阳光烘烤掉草里的水分,那样老牛吃了才不爱拉稀闹病。
妈妈走出屋,递给徐永一碗放了糖的白开水:“小永,喝点水,今天别太累了,明早要去粮库交麦子。”
徐永点点头:“放心吧,妈,打一车草而已,没事!”一口气把糖水喝光,徐永用簸箕装了一些半干的草,给老牛填到食槽子里。
老牛摇头摆尾,用舌头轻轻舔舐徐永的手背、胳膊,粗粗的触感传来,让徐永倍感亲切。
“吃吧!等我的通知书来了,请你吃棒子!”徐永拍了拍牛头,老牛更加兴奋,嘴巴追着徐永舔。
洗澡换过衣服,徐永看了看座钟,不到九点,立刻出发赶往学校。篮球场上,文成已经开始在投篮。
“起得这么晚?我都等你半天了!”文成看到徐永,责备起来。
“抱歉,文大哥,我打了一车草回去喂牛,弄完才过来,开始吧。”徐永解释一句。
“不错,懂得帮家里干活儿了!接球!”文成把球猛地传过来,又快又准,直奔徐永的脑袋。
徐永伸手接住篮球,顺势运一步,潇洒投篮……没进。
“手型不对,今天我要专门纠正你的投篮姿势和手型!张海这家伙寒碜我,说你的投篮是师娘教的!”文成语气不善,预示着今天的训练不会轻松。
一天下来,徐永投了上千次篮,文成拿了一根教鞭,时不时出手敲一下,让徐永加深印象。徐永手背上、胳膊上一片青紫,将投篮姿势、手型牢牢记在心里。
太阳落山时,无人防守情况下,徐永的投篮命中率稳定在50%。文成点了点头:“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明天继续,早上七点,别再迟到了!”
徐永摇了摇头:“文大哥,明天我跟我爸去粮库交麦子,回来后才能练球。”
“行!干活儿也是训练,我明天集中精力把总结报告写完,等你的成绩下来了,见过李校长,我就回县城了,一堆事等着我去做,麻烦!”对于那些等着处理的事,文成显得有点烦躁,挥了挥手,转身回了宿舍。
徐永家一共种了五亩地冬小麦,收了不到五千斤麦子。双河村一代是沙土地,土壤肥力不够,小麦亩产一千斤上下。徐国瑞种地不在行,小麦产量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