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了几步,徐永大叫一声:“哎呦!你还敢动手!”打斗声响起,听起来很激烈。
“废物!”小佛爷赤着上身,歪歪扭扭地走出房门,手里拎着一根棍子。
“咦,你是谁?”小佛爷没有等到答案,迎面而来的是徐永的暴击!上一世和这一世受的委屈、淤积的怒火,全部发泄到小佛爷身上,小佛爷喝了酒,没挣扎几下就被打倒在地。
单涛扑过来,一顿乱捶。徐永趁机进屋,把灯关上。黑暗中,小佛爷被打得不停惨叫,直到一把菜刀横在脖子上。
“两位兄弟,有事直说,我给你们办。”
“去你码的!你坏了我们的生意,害得我们损失了五千块,你拿什么办?”单涛同样压粗嗓音,在小佛爷腿上狠跺一脚。
小佛爷很委屈,他们这种规模的小打小闹,哪里会影响别人五千块的大生意?
“大哥,别打了,我衣服口袋里有几百块钱,你们拿走吧,算我赔你们的损失!”小佛爷决定舍财保命。
“先拿了再说,不够的卸他胳膊!”徐永的话让小佛爷一激灵,这两个人年纪不大,却是真正的亡命徒,动不动就要断腿断脚!
“还有、还有,我枕头底下还有几百块,都给两位大哥。”小佛爷把自己藏钱的地点一股脑说出来,盼着两个煞星赶紧拿钱走人。
事与愿违,徐永、单涛拿了钱继续打,直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涛子,快走!”情急之下,石文武竟然叫出了单涛的名字。
徐永心里起急,猛地在小佛爷耳边擂了一拳。小佛爷头晕眼花,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喊:“朱涛、罗洪,我们赶紧走!离开渔阳,回顺平!”
两个名字听着耳生,出手的难道不是渔阳人,而是来自顺平县?没等小佛爷想出答案,又挨了几下重击。钻心彻骨的疼痛,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难道这几个家伙要杀人灭口?幸运的是,脚步声越来越远,小佛爷长出一口气,晕了过去。
栗园通往双河的小路上,石文武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大永、涛子,对不起,那些人赶回来了,我一着急,喊出了涛子的名字。”
“自残是最怂的表现,叫了就叫了,我胡乱喊出两个名字,够他们去追查了。就算他们神通广大,查到我们又怎么样?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徐永的声音里充满不屑。
单涛同样满不在乎:“石头,你没看到小佛爷那个怂样,我断定他不敢追查!”
“涛子,把钱给石头,弥补西瓜被砸的损失。石头,过几天再给叔叔婶子,就说是小佛爷赔给你的!”单涛急忙掏出钱,递给石文武。
“不行,我不能拿这个钱,你们替我出头,已经帮了大忙,这钱是你们从小佛爷手里拿来的,我不能要!”石文武连连拒绝。
“让你拿着就拿着,废什么话!你和叔叔白挨打了?西瓜白被他们砸了?”徐永的话令石文武无法拒绝,只好把钱装起来。
半个小时后,三个死党来到双河村东。徐永指了指那几座荒山:“我们三家要齐心协力办一件大事,把这几座山承包下来,养鸡,遍山漫野的鸡!”
单涛、石文武被徐永的气魄惊得目瞪口呆,这是小学毕业生该想的事吗?大永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想出了这样的生财之道。
三人绕着荒山走了一圈,各回各家。
推开大门,妈妈还没有睡觉,坐在院子里等着徐永回来。
“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面对称王称霸的小佛爷,徐永毫无顾忌地出手。面对妈妈,却心虚得厉害,腿肚子有点转筋。
“小永,你干啥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妈妈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责备。
“我和校长练完球,又跟涛子、石头去村边转了转,想下河洗澡,水太凉就没下去。”徐永决定揽个小错误到身上,堵住妈妈的嘴。
“哼,就知道你们憋着坏主意!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水流很急,绝对不能下河!再有下次,我揍烂你的屁股!”妈妈瞪着眼开训,徐永只有低头认错的份儿。
训斥了五分钟,妈妈挥了挥手,徐永如蒙大赦,快速洗漱洗澡,回房间睡觉。这一天过得刺激曲折,耗尽了徐永的体力,倒在床上,半分钟睡着。
沙坨村,石文武躲在房间里,把钱数了一遍又一遍,2334块。面对这笔从来没见过的巨款,石文武心中火热。两个好兄弟替自己出头,又惦记着家里的损失,万一小佛爷追查,自己说什么要把这件事扛下来!
栗园村,小佛爷家,一众兄弟嚷嚷着要去报仇。小佛爷满身是伤,牙齿被打得松动,鼻梁骨被打折,头晕耳鸣,目光呆滞。
“大哥,我们现在就去报仇!”
小佛爷怒骂一句:“给我……滚!找谁去报仇?你们认识顺平县的朱涛、罗洪?”
兄弟们面面相觑,大哥这是怎么了?找不到仇家,那就迁怒他人,几年来都是这样做的,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怎么镇住别的势力?
小佛爷真的怕了,想着刚才挨的打,生怕有一天,那些拳脚再次落在自己身上。挥手赶走了一帮手下,小佛爷艰难地爬起来。
在简陋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小佛爷忽然笑了起来:“哈哈,最大的一笔钱没被收走,有这笔钱在,我就能做买卖,发家致富!这破社会,谁爱混谁混,我特码不玩了!”
多年以后,酒酣耳热之际,徐永告诉了小佛爷当年的真相。已经活明白的小佛爷恭恭敬敬地给徐永鞠躬,感谢他十四岁时的雷霆出手,虽然打得他很惨,却实实在在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