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达见众人忙得团团转,自己终日无事闲逛,一日路过申耽府废墟,见一众百姓均来此拆砖取瓦,不禁心中一动。遂贴出一张告示,十日内允许百姓拾取砖瓦、木料,之后便要拆除重建。
城中穷苦百姓皆得音讯,皆来拆卸,十日后该处只剩一片瓦砾。孟达遂领二百人在四周设了围挡。
抬来筛子,细细将渣土沙石滤净,取其中烧融金银铜颗粒,又在旁边设了熔炉。忙碌几日后算账,居然得了黄金百余两,白银千两,铜、锡也是不少。
乐得孟达合不上嘴,张石头闻得,也是敬佩,不由出主意道:“申氏百年基业,老宅恐有窖藏。”
孟达听得,深以为然,又带人将该处掘地三尺,挖了个遍,还真弄出两窖银子,足有千两之数。观其封条,怕有几十年矣。
见申府空地平整已毕,张石头遂唤张亮在该处设了医馆,以备战时之用。又将其徒子徒孙调往西城、房陵多人,下令两郡亦从速设立。
祁山曹营,寒风凛冽,大雪纷飞。贾诩病卧营中,不住咳嗽。曹真、曹洪正床前探病,曹真不由连唤医官,又将身上貂裘与贾诩盖了。
贾文和不免床上拱手谢了。曹真不禁埋怨道:“文和先生重病之身,魏王实不该遣来,与吾等军中受苦!”
说完不免红了眼眶,自责道:“吾不听先生之言,如今进退两难,实在罪过!”
贾诩见其诚心悔过,心有不忍,遂道:“子丹也是无心之过,不必挂怀。吾一生只图富贵,为世人称为毒士,虽助世子登位,也为魏王所忌。”
曹真、曹洪听得贾诩出言,迥异往常,不禁大惊。
贾文和摆手,继续道:“魏王天年将近,自不会留吾于世上为祸,遣吾出征,病殁于营中,已是恩典。”说罢又是咳嗽数声,吐之以血。
曹真、曹洪不由泪下,听其不久于人世,遂拜服于地,只求应对之策。
贾诩苦笑道:“吾死之后,可将吾就地掩埋。二位将军自可虚设旌旗,留五千军守营,其余人等乘雪夜速速撤兵,那魏延、法正定会衔尾追赶,其兵只五万,军马短缺,吾军不致大败。
退过渭水,便扎营死守。不可再退一步。”说罢递过一纸表章,言道:“吾已将败军之责揽于自身,魏王怜吾病亡,自不会加罪,吾之二子还请二位多加照拂。”
曹真、曹洪含泪接过,只言放心。
贾诩又道:“吾军此次三路出兵,为孙、刘两方掣肘,定无所获。
世子聪慧,但好大喜功,又不喜宗族,二位将军待其继位后,切记谨言慎行,勿露锋芒,方可保一生平安。”
曹真、曹洪不住点头,贾诩迟疑半晌又道:“那司马懿阴鸷深沉,包藏祸心,恐非人臣之属,切勿令其掌兵握权,若得便可杀之,以绝后患。”
此话一出,曹真、曹洪目瞪口呆。“唉!”贾诩长叹一声,“若容其做大,曹家天下恐要易主!”
曹真、曹洪听罢皆闭口不言,默默退出帐去。贾诩遂叹天意难违。
之后几日,曹真吩咐暗暗做退兵准备,营中将士皆收拾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