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夫人接信阅毕,不由多打量张石头几眼,客套几句,只说留饭。初次登门,石头推辞有事走了。望着张石头背影,夏侯夫人想着信中那句“欲招为婿”,不由暗道:“荒唐!”随手将信放于桌上,后院安排去了。
一旁屏风后伸出一颗小脑袋,却是个女孩,见四下无人,上前查看了几下地上礼盒,将书信揣入怀中,一溜烟跑了。
不说夏侯夫人烦恼,那张石头出了张府,立刻快马加鞭,先去了马良府,之后是魏延府邸、孙乾、简雍两家,最后又拜望了马谡,这一趟下来,已是掌灯时分。
荆州各府拟入川者,皆是一片忙乱,留守者倒是清闲,只是这一去千里之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于是同乡、同年、僚属一干人等,聚会送行不断,荆州茶坊酒肆俱是红火。
关侯府,胡氏夫人正吩咐下人归整箱笼器物,关二爷本在襄阳镇守,按理本无需入川,但奈何手握重兵,古来自有妻、子为质之说,刘关张赵四兄弟亲如手足自然无此忧虑。
但二爷为人正直,恐上行下效,招人非议,还是吩咐胡氏带一众子女入川,好在府上姬妾尚有几位,胡氏选忠厚本分者看管宅邸,照顾丈夫起居,其余人等大半入川。
赵府自不必说,但府上只有正妻樊氏一人,夫妻二人思前想后,只得与赵统、赵广二子收拾行装,到时交予张府夏侯夫人照顾。二人议定,樊氏只得过府,少不得向夏侯氏致谢,关张赵三府上下一片忙乱。
军师府倒是格外平静,烛光下,黄月英做着针线,一旁孔明还在批改公文。黄夫人不由提醒道:“吾听得关、赵两府皆有子女入川,我们是否也得有所表示?”
孔明搁笔叹道:“你我只有瞻儿一子,且尚年幼。蜀中又无亲朋托付,为之奈何?”
“其实那道玄。。。“
孔明摆手道:”休要提他!主公亦知此事,当不会怪罪于我,若你我夫妻分隔两地,朝堂又无强援,徒生变数,不如静观为好!”
“也好,也好。”
张府,夏侯夫人送走樊氏,不禁摇头道:“四弟特也得谨慎了!”忽然一旁房中哭喊声大起,接着便是噼里啪啦一阵嘈杂,夏侯氏见怪不怪,不禁吩咐心腹老妈,“去看看星彩又在干啥?”一会功夫,下人便跑了回来,回道:“云彩小姐在绣房打砸。”
夏侯夫人也是纳闷,云彩素来贤淑,自幼温良恭俭,平日说话做事皆是慢声细语,从未如此失态呀!想着急忙赶去。
进去一看,只见绣房中一片狼藉,各式物件散了一地,云彩在床榻上呜咽连声。夏侯氏赶忙上前,柔声道:“吾那乖女,何事伤怀,母亲与你做主!”
“吾不要嫁那张怀义!”
“这从何说起?”夏侯氏忙暗摸袖中,哪有书信影子。
云彩从枕下摸出一团纸扔了过来,“还要骗我多久?若不是妹妹报信,吾便要被你等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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