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上官夸奖。”李明伟说道。
“走,咱们进城吧。”张昌贵说道。
“是。”按理说李明伟的官级尚在张昌贵之上,可谁叫明朝跟宋朝一样都是以文治武,何况张昌贵又是主管卫所制的五军都督府直属给事中?本身又是携带朝廷公文前来公干,李明伟哪里敢得罪?他只有恭恭敬敬的奉为上宾,才是正理。
这一路上张昌贵详细询问了绥德现状,以及背面的几路贼军的情报,他进入陕西承宣布政使司的境内,才知道这里的灾情有多严重,如今只有县城单位还有些余粮,农村基本已经全部破产,大批的流民涌入周边各省,百姓沿街叫卖儿女,卖身葬父或母的比比皆是,而地方官府手中又没有多少余粮,赈济一事,更是无从谈起,即便赈济施粥,也是杯水车薪,百姓如何不乱?眼下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尽快出兵,剿灭叛乱。
“回大人!”李明伟说道:“自从收到五军都督府的命令后,我军就开始扩军,可手中军粮有限,属下只扩招到七千人,军粮已是不足三月之数,银两更是消耗殆尽。还请上官体恤。”
“嗯,却是难办,我已让陕西都指挥使司调运军粮,银钱一事,我会禀报朝廷,看看可否做一些截流,以充军资。”张昌贵在剿灭叛乱上还是很用心办差的。
“上官,这钱粮倒都还好办,只是这军器物资?”李明伟犹豫的说道。
“唉,这咱们只能自食其力了。”张昌贵也是无奈,他到了都指挥使司见到的也是捉襟见肘,整个陕西到处都是起义军冒头,虽然不如延安府严重,但也是遍地烽火,又要防御北疆,又要四处平叛,各地卫所均是兵力空虚,调无可调,全省境内竟无可战之兵,若想有所建树,必须重新编练新军,重新召集军户,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上官,目前叛军都集中在府谷附近,人数已有七八万之众。”李明伟说道。
“啊?如此之多?那你们可有对策?”张昌贵问道。
“上官,我等只有韬光养晦,继续钱粮,打造兵器,依城据守,待贼军势若,方有反击之机。”李明伟如是说道,言外之意就是当下尚不足战。
“先进城吧,有什么需要尽可报给我知,咱们共同想办法吧。”张昌贵说道,这一道走来绥德与其他城池并无二样,若说异处,那就是这里的卫所军士,皆是堪战之兵,一看就是经过操练的,难怪这李明伟凭借一个百户的军力,就可偷一城。
“请!”李明伟说道:“下官已为上官备下酒宴,咱们边吃边聊。”
“嗯,这一路,风餐露宿,这嘴上,可是淡出鸟来了。”张昌贵甚是欣喜。
席间张昌贵又详细询问了绥德之战,李明伟全盘托出,并未加丝毫掩饰。
“这个杨齐,年少了得,如今可在州城之内?”张昌贵问道。
“回上官。”李明伟说道:“此人能力出众,下官不愿埋没其人才,故许一地让其治之,如今已有月余,上官若是有意,明日咱们可前往探查。”
“哦?那真是感情好,本官正有此意。”张昌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