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将侯府中数项积弊都一一列了下来,先是将所有管家妈妈叫到花厅,问了她们每人平日管的事,手下各多少粗使丫鬟,又还有多少没调教好的小丫鬟在外院,令浣洗、缝补、伺候少爷们的笔墨的丫鬟,各位姑娘身边都各几个人?
而后墨染将粗使的丫鬟全叫过来看了一遍,将几个机灵的重新分派,分到了大、小几个厨房里,尤其是做喜宴的大厨房,一下指派过去六个人,特意嘱咐她们六个仔细看、仔细瞧,千万莫出了差错。
这几个丫鬟机灵,当即就明白了墨染的意思,心底也暗暗欣喜这差事要是办好了,自此以后就不用再苦苦熬着了,没准儿就成了三姑娘院里的女使,又体面活计又轻省,赏赐还多,将来还能许个好人家。
花厅中人如流水,走了一拨又一拨,墨琬坐在一旁看得累了,站起身走动,悄声问:“三姐姐你要是想让人在厨房里盯着,将咱们身边的人派过去不是更好?这些小丫头虽然机灵,但未必顶事,更不一定忠心,万一走漏了消息,透出一点儿半点儿,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墨染将她叫过来,两人并排坐着,墨染一边给墨琬整理衣裳袖子,一边轻声对墨琬说:“我们将自己的人都放在厨房里,那四面铁桶一般,谁还敢下手呢?再说若真是出了事,又到底是谁下的手?你的人?我的人?还是旁的人?”
墨琬一惊:“这...我倒是没想到,咱们这么...”
这么辛苦,日夜守在花厅理事,一颗心都抛在上面了,怎么会算计大伯母?想想才察觉到不对来,大伯母自然不会说什么,但二伯母呢?自然会咬着不放死缠到底,且一向死皮赖脸颠倒黑白,到时候真是说不清楚,谁有她那般力气,那样利索的嘴皮子?纵然万分恨,也只得和泪吞了。
墨染看着墨琬迟疑犹豫的神情,淡淡笑问:“懂了?”
墨琬点点头,声音细细柔柔:“说不清,还是离远些好,可是......为何不让大伯母的人去?还有那几位管家妈妈,何妈妈可以在厨房守着啊。”
她一心想要葛氏无处下手,待到嫂嫂进门接过了管家权,那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碧知听墨染说话听得骨头都化了,想听又不敢听,猛地灌了一碗茶下去才能稳稳站住,没化成一摊皮肉摊在地上。
墨染摇头:“水宜疏不宜堵,这次狠狠堵住让她没下手的机会,下次呢?再下次呢?总有机会下手,总也防不住,不如一次处置干净,最好不要拖泥带水。”
墨琬点点头,又问:“那......她要是真动手了,可嫂嫂又刚进门,这事怎么说啊?总不能到春僖堂闹起来。”
墨染亦是反问:“你说呢?若是真拿住了,该怎么办?”
墨琬想了想道:“悄悄报给大伯母,然后私下处置了,三姐姐你总归也不是要管家能干的名声,也不想嫂嫂如何感激你,既然只是求府中肃严宁静,悄悄处置是最好的,且三姐姐并不想声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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