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忠家的一时忘了礼数,托住墨染的手哭道:“三姑娘啊,可了不得了,如今新进府的小丫头竟敢爬到我们头上了,奶奶也被气得头疼!可没有身锲也发付不了她们,我今个就要去老太太那分辨分辨,定要和这些小蹄子分个高下。”
墨染一听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胡子忠夫妻两个是大伯母陪嫁过来的老仆,在府里也不仗着大伯母掌家就欺负小丫头,很得人心,况且他们虽不欺负别人可也不是好欺负的,便是府里老人也不会和他们夫妻两过不去,况且是刚进府的丫头,怎敢如此猖狂?想来想去便只有西院的人了,看来葛氏这次买的都是忠仆,可惜没有脑子!
墨染翻过婚宴各项账册,早就一肚子腾腾烈火,正要与葛氏清算,可是却找不到发作的口子,恰好西院的丫鬟没脑子,竟然将府中地位高的管家嬷嬷一下全得罪了,那么处置她们也就不用找别的理由了,趁此都撵出去不仅名正言顺,还于维护府中规矩体统有功,真是一举两得。
于是墨染拦住这几个管家嬷嬷,让她们体谅大伯母如今分身乏术,大哥哥明日又要离家去迎亲,不看僧面看佛面,先将各自手头的事办好了,等到婚事过了大伯母与大哥哥定然有重赏,嫂嫂进门后自然也会赏的。
几位嬷嬷仍是皱眉,面带几分不甘:“难道就这么算了?那以后府里还有没规矩体统?由着一群没学过规矩的丫头在府里张狂?”
墨染笑:“谁说就这么算了,我正要去楦晖堂找大伯母有事商量,顺带料理了这事,几位嬷嬷放心便是。”
墨染说完便带着碧知、碧鹤往楦晖堂去了,面上依旧是桃花含笑,减了几分往日的淡漠。
几位嬷嬷望着墨染的背影,围在一处议论。
“三姑娘向来是个不管事的,又没有管家权,远没有当日二姑娘的气势,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刚才说什么......”
“该不是我听错了吧?三姑娘是顺带料理?”
“是啊是啊,怎么个顺带?这......这有些说大话了吧?奶奶今日也没那几个丫头怎样,二奶奶虎狼似的,恨不得要吃人,谁敢动她的人。”
“就是就是,怕是能将三姑娘说得头昏脑涨,谁能说得过二房那个。”
到底是骆胜家的有见识,清清嗓子让她们别乱猜了,忖度着说:“我瞧三姑娘倒是有几分把握,你们忘了上次西院那个禁足,不就是三姑娘在春僖堂力证的?”
几位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有几分安心,望着墨染渐渐走远的背影,到底存了几分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