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到楦晖堂时吕氏正是苦恼火大的时候,又从不迁怒丫鬟们,只得自己忍着,喝了半碗茶下去肚子里的气却也平不下去,吃了几口碧萝端上来的冰梨羹才觉得舒服一些。
墨染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想等吕氏放下汤匙再与吕氏说账册的事,却见吕氏吃了半碗冰梨羹后又让碧萝舀了一碗,当即轻声劝阻:“大伯母,冰梨羹凉寒。”
吕氏摆手,吃下一匙羹:“你们小姑娘怕这些,我急得无法,也就这东西能压一压了。”
墨染心中顿觉不忍,将手中钥匙递了过去,碧萝接过一看急忙给吕氏看。吕氏一看钥匙顿觉五脏六腑都被冰梨羹浸透了,张口都含了冷气,又惊又喜:“染儿,你这钥匙哪里来的?”
墨染平静道:“今日去给祖母请安,祖母给的,大哥哥托我帮忙,若伯母忙不过来,或是有什么吩咐,我兴许能帮得上。”
吕氏心中大喜,本以为腊月寒霜难抵挡,不想天降紫金梁,忙点头说:“你四婶婶也说你是个能干的孩子,娶亲是大事,光是宴席就错漏百出,今天说这家酒楼的菜好,明天说那家的菜好,换来换去订金便花了无数,最终竟说还比不上自家厨房,今早又说了一家酒楼,几个管家嬷嬷一时不忿,竟同几个小丫头吵起来了,实在不成样子,可是又不能白白受了这气,任人摆布。”
墨染明白吕氏的意思,点点头说:“宁侯爷夫妇就这一个幺女,自然是从小捧在手心上,送亲的人必然不会少,若是婚宴办不好,定然会伤了两家的关系。嫂嫂必不会说什么,只是大哥哥是世子,身份摆在那里,婚宴自然不能被人挑出不是来。”
墨染说了这番半隐半含的话,全然不提宅中两房相斗乌遭之事,也不提吕氏心疼儿子的慈母之心,只就事论事,将这事往大了说,只虑安国侯府的体面与世子爷的体面,虽是一番软语,不含风雷之意,却说中了吕氏一半的心思。
吕氏叹气:“是啊,我也想这事体体面面的,可东西不是价高便好,礼仪不是繁琐便佳,无人商量拿个主意,你二伯母又......搅和得厉害,现下宴席的菜品还未定下来,只几样点心果子定了,可怎么好?”
墨染听吕氏说话,虽有十分怒气,却声音不大,有气无力的强撑罢了,心中酸涩不已,淡淡开口道:“伯母,婚宴之事无非三点不清楚,一银钱账目不对,二在外采买的嬷嬷丫鬟小厮互相不通消息,难免多买或漏买东西,三是新进府的小丫鬟不懂规矩,胆子倒是不小,若是这样的丫鬟到席面上去伺候,难免坏了规矩,可是此时调教也来不及了,不如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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