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栩拱手行礼,徐徐将事情讲了一遍,而后稍稍停顿,接着说:“五弟护念恩心切,三妹妹也是如此,到底是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但亲疏有别,下人再与主子亲近,他们终究是下人;而祖母她老人家儿孙绕膝,大可以颐养天年,却是为了家风、为了林家所有人的名声,才要严查此事;此时五弟少年心性上来了,哪里听得了人劝?五婶婶切莫着急,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然凡事寻本溯源,皆要讲证据,五婶婶应明白侄儿的话,栩儿进去了。”
潘氏望着林墨栩的背影,愣了一会儿,才转身看向跪在院中的林墨审,心中疑惑得紧,栩儿......闷头读书的料,怎么今日也做起军师来了?他们这几个孩子,到底在商量些什么?
林家孙辈众多,六房孩子从林墨栩排起,到如今最小的林墨游,有十几个孩子,平日里读书的读书,在闺房里绣花的绣花,别院另住,不常见面,每逢年节才多说上几句话,什么时候竟亲密无间了?
潘氏刚进屋坐下,朱氏便挺着大肚子进来了。潘氏急忙让人去扶,众人都紧张地盯着朱氏的肚子,生怕有什么闪失。
墨染一见朱氏挺着大肚子进来了,立时落下了一串眼泪,鼻子酸涩,再也忍不住,低下头狠狠落了几串眼泪,再抬头眼睛便陷了下去,仿佛大病了一场,手臂酸麻,已然贴在身侧抬不起来了,手里的帕子都有些拿不住,也忘了要擦去脸上的泪痕。
朱氏稍稍侧身给她身后的烟柳使个眼色,往墨染那边看看,烟霞顿时明白了,趁无人注意,绕到了墨染身后,将墨染拉到屏风后,粗略地为墨染整理了一番,见墨染脂粉哭花了,想了想便用帕子将墨染脸上脂粉全都擦掉,附在墨染耳侧小声说:“姑娘,等会儿装装可怜,可别和往日似的,是个拧着劲的闷葫芦。你们闹得老太太下不来台,你们也一样下不来台啊,若是等会老太太有什么闪失,该如何收场?”
墨染怔怔地看着烟柳,而后笨笨地点了点头,眼中现了一抹焦急,问烟柳:“我这样可对?”
烟柳摇头:“我的三姑娘,是让您装可怜,可不是扮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