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染此时确实身处困境,却并不是因为身上的伤,而是她昨日去的地方,以及今日满玉京的传言,令她无暇分身。林墨染站在春僖堂内不知作何解释,尽管已经思虑一夜,此时心中又是一番计较,可依然想不出一个恰当的理由,况且她又要掩饰手臂上的伤,只好低头做羞怯状,鼻尖渗出细细微汗。
春僖堂内密不透风,除花嬷嬷外,连碧字辈的丫头都被老太太遣了出去,院中也被丫头们守住,平日活泼的狗儿似是昏睡了一般,一声不出,寒天雪意平生出酷暑闷热来。
朱氏自有孕后便不怎么出院,平日也总说这次有孕闹得厉害,时常卧在床上,请大夫诊治,今日也端端坐在了春僖堂。
潘氏抬手捂着心口,眼中含忧地看着墨染。苏夫人更是神情焦急,一手半扣着桌边,欲言又止,昨日她瞒住了墨染不在府中的消息,可未及傍晚,“林家三姑娘在郡主府做客,被郡主赠了几箱子物件”的消息便传遍了阳夏城。
苏夫人在佑安院听到这消息,惊得险些滑到在地,幸是被藿芝扶住了。张嬷嬷、藿芝、芳归、芳时都是一夜未睡,在墨染的丛然馆内室中进进出出。她们都看到了墨染手臂上的伤口,却无一人发问,只是尽力帮墨染包扎上药。
苏夫人站在墨染床前,眼中露出忧急,一时叹气,一时生气。待丫头们给墨染重新清洗伤口,包扎好后,苏夫人便让她们都出去,单独问墨染的话。
墨染半倚在床头,一天奔波依然用尽气力,尽量不到在苏夫人面前,开口说话已是勉强。
苏夫人见墨染低头不语,便叹口气道:“染儿,你现在知道错了,已经晚了。老太太那边问起来该怎么说?韩元郡主是皇室的人,郡主府岂是等闲之地?衡儿进了太子府,林家已成众矢之的,如今你又得了群主青睐,那无论你是如何想的,如何做的,在他人眼中都是攀高枝,林家是用女孩去笼络关系。到时你如何议亲?你若议亲旁人便会以为林家攀附不成,你若不议亲.......将来可怎么好?”
苏夫人霎时出了一汪眼泪,心如针扎,忍不住在墨染面前哭了出来,又急忙用帕子擦。她又急又悔,怎么会听信了染儿一个小孩子的话,就放手让这孩子出去了,不禁又想起尚在边关的儿子,憋住哭声道:“你是这样,淙儿也是,你们要做什么?”
难不成林家人骨子里都是如此,男儿定要功成名就、封侯拜相,女儿便要为家族搭上一辈子?都是为了家族,家族越来越好,可这族中的每一个人到底好不好,又是为了什么呢?
墨染低声道:“母亲,您是温州苏家的女儿,或是苏家书香门第,没这些乌遭,也或是温州远离京城,没这般残酷。可林家既是百年大族,又身处京城,林家与苏家本就不同。温州那里可算得上世外桃源了,京城这里却是.......风雨潇潇,红墙绿瓦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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