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萧远景稳稳地站着,可是萧寰羽和六王爷都能感觉到萧远景的虚弱,仿佛再多待几秒,萧远景就会在他们面前倒下去,化成一道烟。
萧远景眉眼虽笑,嘴唇却是越发白了,由里而外单薄如覆霜,端手而立,没了往日的温润从容,竟和萧寰羽一样沉着稳重了起来,他开口淡淡道:“六弟怎么今日过来了?”
六王爷正欲开口,心内怒火生烟,嘴角拧笑一抽,却被一声俏亮女声打住了要出口的言语。
“殿下莫要怪罪四王爷了,他今日也要闷坏了,这才到后花园散散心。”
林墨衡自院中而出,轻轻抬眼,忽而面露惊慌之色,立时低垂了眉眼,将头低了下去,俯身对萧寰羽行礼。
自萧远景出城后,萧寰羽再未进过内宅,更是没再见过林墨衡一面。这时两人见面,林墨衡目光却只是扫过萧寰羽,淡淡一瞥未曾停留。
萧寰羽见林墨衡目光轻轻扫过,而后便只看到她纤细脖颈和乌黑发髻,心中轻轻地如落鸿毛一般,只觉这滋味奇怪,却又形容不出。况这感觉一闪而逝,勾不起太多思绪,萧寰羽的心思又全扑到萧远景身上去了。他只顾担心萧远景的身体,哪里能分出一毫心神来?
六王爷目光在林墨衡身上审视,忽而一笑,心道:“得此佳人,一劳永逸,林家这棵大树,还不是个花架子,真是难得!”他忽而明白萧远景是如何进得太子府的了,想是林家的功劳,进而又想到林家与朱家有姻亲之谊,难不成朱家也站到了太子这一边?六王爷一时心乱,在心中将林家、朱家狠狠地记下了。
萧寰羽见林墨衡出来了,立时顺着林墨衡的话接下去,故作嗔斥:“不好好在屋里养病,倒是出来逛了?想是身子好了!”说着上前拖住萧远景的手,感受到萧远景双手冰凉,颤颤地抖着,心道不好,又不能在此时赶走六王爷,心中着急竟一时没了主意。
林墨衡倒是抬起头来,请罪道:“妾不知几位殿下在府中游玩,冲撞了殿下,妾自请禁足。”
萧远景一听,立时做出惊慌模样,转头对林墨衡道:“您不必如此,是我唐突了。兄长,衡娘子为替我解围才会出院,是我连累了衡娘子,请兄长勿要怪罪衡娘子,罚我便是。”
萧寰羽与林墨衡对了个眼色,假意训斥萧远景一句,便趁机让人在前边摆宴,请六王爷在太子府饮宴,他们兄弟也正好一聚。
六王爷怎有心情饮宴,也知萧寰羽并非真心邀请,看来今日也抓不住萧远景的错漏,便拱手告辞了。他转身往府门走,袖子甩得飞起,一脸凶狠不甘,快步出了太子府。
萧远景眼睛直直地觑看着前面,直到六王爷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他才撑着萧寰羽的胳膊,吐出了一口血。
萧寰羽忙架住萧远景,欲要往书房那边走却被林墨衡拦住。梅阁内早就备好一应治伤之物,只缺个大夫而已。林墨衡早就吩咐丫头们将院门看得紧紧的,她院中人遵她的话比圣旨一般。况她又一向默默无闻,甚少出院与太子府其他妃妾相交。梅阁这里的确是个严密的地方,绝佳治伤的场所。
萧寰羽略一犹豫,将萧远景扶进了梅阁,看着一盆盆换出去的血水,一块块染红了的白布,萧寰羽紧皱了眉头。
“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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