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摇头:“母亲,四婶婶那日用尽手段,一哭二闹,好话歹话说尽,大伯母也是气势汹汹,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今我们生活在这里,我方才说了,退一步我也是为了自己。”
“葛眉筱没有一日消停时候,今日我衣裳被动,明日又是钗环,不出几日便是性命,就如那日五弟!为何满府孩子都好好的,为何葛眉筱这么多年折腾,其实没落到多少便宜?那是因为有大伯母压着!”
“母亲想隔岸观火,清白一身,可大伯母施的是雨露之恩,您不想沾也沾上了。若是大伯母也同葛眉筱一样,我们如今怎么样?只能有苦说不出。大伯母手中拿着库房钥匙,想给什么,不给什么,谁又敢多说一个字?不过是厚道罢了。”
“难道母亲想永远独善其身?这是不可能的。世上万没有沾了好处,又置身事外的道理。”
墨染句句紧逼,话中带刺,语气也渐渐冷漠,她一针见血地挑破了当前境况,既然没分家,三房便是依附长房生活,占着安国侯门第带来的好处,却又以“不是长房”为由,明面上是不插手家事,实则是堂而皇之地“不闻窗外事”,将大伯母一个人推了出去。
大伯父念着一家子骨肉从不分说什么,可大伯母管家却处处委屈。十几年来大伯母从不说什么,在墨染看来,即便林家人都是石头,也该捂化了。人心肉长,对付葛眉筱又不是要命的事,一定要这么躲吗?人人都这么躲,若不是五弟院里出了事,四婶婶也不会闹起来。
墨染小时力弱无能,又想不到“家族”之事,不屑对付葛眉筱,也便忍而不发了。可府中并非人人都是力弱无能,却也隐忍不发,这又是为什么?都是不屑吗?显然并非如此,都在等别人先动手,好坐收渔翁之利。
墨染理解苏夫人,却终是没忍住,况她心中还有另一个主意,只好不孝地给苏夫人下了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