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点头,眸中已带烁光,将心中所想和盘托了出来,这些都是她一路上所想,只短短几刻,心中已是天翻地覆,出丛然馆时还是独善其身,而立于“鹏兴赋亭”前,她心中已是另一番天地。
“婶婶,我想去女学,唯有那里才会有更多的消息。”
女学?朱氏犹豫,墨染这个年纪上女学已是来不及了,玉京中有名的闺秀早就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了,此时留在女学不过是“扬名立足”,好能选一个好婆家,而墨染此时去,岂不是做了别人的踮脚石?故而朱氏犹豫再三,还是难下决断,便问墨染:“你母亲可知道?”
墨染笑:“我若想去,母亲必会同意,只是想问问婶婶,玉京城中那家的女学好。”
朱氏将玉京城的三家女学一一介绍一遍,郑家女学最是阔绰,所教之艺甚杂,投壶、马球、诗赋联句,乃至品鉴糕点、插花、制茶、酿酒、跳舞,无所不有,请的皆是南北名家,其中“舞蹈”一项更是请了宫中“司礼乐”的乐官来教,故慕名去郑家女学的人很多,可最令人忍俊不禁的是,别家女孩都学得很好,唯独他自家的女孩儿,少有六艺俱全者,往往厨艺不精,不分糖盐,除投壶、马球外,其余一概不精,出嫁后往往以“驭夫有道”而令一众曾经的姐妹羡慕。
墨染听朱氏这一解说,忍不住笑了出来,问朱氏怎么郑家的姑娘就这么厉害?竟能在玉京城里传出这般名声,可听说他家的女儿都是高嫁,怎么还能在夫家如此“蛮横霸道”呢?莫不是郑家的女孩儿都貌美如花,美若天仙?
朱氏摇摇头:“郑家是第一武将,女儿能清秀到哪里去?就是力气大,所以驭夫有术。”
墨染笑,忍俊不禁道:“若不是丈夫喜欢、宠爱,便是力气再大,也难以夫妻和谐,更何况男儿惧内,多是不舍得罢了,就如......四叔。”
墨染难得调皮一回,说出了这般俏皮话,朱氏笑着嗔她,伸手去点她鼻尖,嗔她口没遮拦,也不知羞。
墨染笑而不理,又问朱氏其他两家女学如何,名门闺秀可多?
只有名门闺秀多的地方,才会有消息,她要去的并不是上等女学,而是闺秀云集之地。
朱氏劝墨染还是不要想得太好,阳夏城中的名门闺秀,哪一个不是早就在外待人接物,察言观色,恐都是半分口风不露,不会让人看出端倪来。
虽是如此说,她还是将“闫家女学”和“郡主府教馆”的情况细细地告知墨染,并叮嘱墨染万不可在郡主府造次,郡主天生严肃,总是爱教训人,若是被她抓住了短处,恐会从你的言行举止、礼仪规矩一直训诫到“家事国事”,训得你无路可退,这辈子都不想出来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