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芝知道墨染是为她打算,心中震惊之余更是不舍,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更是担心墨染为何要这么说,什么叫以后不出挑?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什么是不出挑?”藿芝望着墨染,见三姑娘眼光虚虚地望着窗户,也跟着看过去,屋中仍是往日陈设,并无不同,心中更是疑虑,不懂姑娘这是在看什么,“姑娘,你在看什么?”
墨染转而对着藿芝笑,从未有过的笑容,就似春暖燕子来,笑得藿芝惊愣在地上,只觉三姑娘不是一个孩子,墨染稍稍收了笑意,对藿芝说:“野狗咬我一次,我能用簪子刺死它,二次我能用簪子刺死它,倘三次、四次呢?若下次不是野狗呢?虽然我不知道会是什么,但一定不会比野狗更难对付。”
墨染见藿芝听了进去,便继续道:“父亲时常不在府,总不能每次都千里奔波,所以,我得从根上断了这些事,我只能是园子里不开花的腊梅,不死不活地等着,等一个可以开花的机会。”
藿芝惊住,惊得在地上跪不住,越思越惊,最终给墨染磕了一个头,脚步虚软地退出了墨染屋子,到苏夫人那边去了。
藿芝出去后,墨染捂着脸哭倒在床上,她哭得伤心,却又不敢高声,只一遍遍告诉自己:“我绣花本也不是很好,我诗书不通、不喜音律,不善字画,我只是侯府三房不起眼的女儿,就和墨琬一样,没什么区别。”
墨染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这期间唯墨琋为葛氏的事来哭过一次,府中其他人听说墨染被墨琋哭晕后,都只是派下人来送了些东西,无人亲自来看望,很怕打扰了墨染养伤。
墨衡来过几次,墨染都是睡着,便未说上话,只隔着床幔看了几眼。
墨琋回院后也晕过去,过了几天便黏着林墨衡,日日去楦晖堂找墨染说话玩闹,撒娇让墨衡教她刺绣女红,或是到春僖堂老太太跟前去膝下承欢。
较之墨衡的端然大方、雅意趣语,墨琋实是太活泼了,说的话也得趣,一张口便是银铃笑声,倚在老太太膝上,几句话就能让老太太乐得用帕子掩口。
墨琋许多次不顾规矩闯进春僖堂,人至笑也至,给老太太行礼请安,言语中透着机灵,花嬷嬷也被她逗得笑了起来。
碧月急急从后面追进来,低头行礼去瞧老太太神色,见老太太是笑着,才又躬身退了出了。
老太太虽是嗔怪,却也未拿出规矩教养来约束墨琋,完全默认了她的没规没矩,还当着众人的面,指着墨琋说:“咱们家的姑娘都是规矩的,就她一个闹腾,以后可得请女先生教教规矩。”
葛氏一听立时站了起来,对老太太道谢说:“那可多谢母亲了,一定要找玉京最好的女先生,调教出来才是侯府的脸面。”
老太太指着葛氏笑:“你多少私产,怎么还让我给你的五姑娘请先生?若是人人如你这般,咱们府中这么多女孩儿,我怕是将来,连孙女出嫁时的陪送都拿不出来了。”
此话一出,潘氏率先笑了出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笑,笑了几声后都停住了,
潘氏也觉了无意趣,却还是搭话说笑,借着喝茶的功夫,低下头再也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