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眼神滞滞的,看着林伯理一次次俯下来,他唇轻吻她脖颈边,温热气息让她更是神昏意乱,想不清楚事情。
朱氏本想等过一段时间,回娘家去贺堂嫂的孩子周岁时,再请大夫细细诊断一番,喝汤药也好,其他什么方子也罢,只要能调养好身体,便是及时所需了。
可现今墨染出了事,一时也抽不开身,朱氏不免心烦意乱,知道苏夫人向来没什么大主意,加之墨染出事时三爷又不在,只能她一个人拿主意,勉强撑着定住心神,幸而如今三爷回来了,也抓住了那个丫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反倒是心里乱起来。
林伯理见朱氏心不在焉,躺在枕头上侧身看着朱氏,问朱氏想什么呢?怎么一直出神?是太累了吗?
朱氏道:“还在后头呢。”
林伯理瞬间明了,宽慰朱氏说:“三哥也不是鲁莽之人,若不是碰到了他心头上,今日也不会如此行事,别想太多了,睡吧。”
朱氏不语,好半晌才闭上了眼睛,林伯理的手立刻搭了上来,锦被交撞,又是软玉温香,一室靡光。
碧烛被关了一夜,哭得嗓子都哑了,惊惧交加之下,第二日眼神涣散,一见了日光,竟仰头往上张望,被生生地刺出了眼泪。
朱氏第二日早早起来,请推开林伯理的手,小声说:“若是再不起,就审不了那丫头了。”
林伯理道:“还有三哥呢,把人交给他就行了,娘子何必费神?”
朱氏无奈,轻笑说:“那夫君为何不将人交过去?昨日为何那般着急?”
林伯理无奈只好放手,翻身躺进床里接着睡了。
朱氏站在屋门口,让人将碧烛拖了进来,而后对碧烛说:“你没有家人,所以死咬住口不说;可你那亲戚有一家几口人等着他养,若是他将事情全推在你身上,侯府自是不可能将这件事闹到衙门,那只能秘密处置了你,三爷是什么人,若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野狗......”
碧烛被朱氏说得害怕,眼神涣散地更厉害了,呜呜地爬上前来抓朱氏的裙角,烟霞欲上前拦,被朱氏抬手止住。
碧烛拽着朱氏裙角,呜呜咽咽地说:“我只是一个小丫头,是我财迷了心窍,是我一时想迷了心,我不是有意害三姑娘的,我没想让三姑娘死,只是咬几口,受些惊吓。”
朱氏冷声道:“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你放野狗去咬,就是吓一下,也会要命,你到底说不说?你一个人,怎么能有那么多钱去买通这么多人!”
碧烛立刻说:“是我偷的,是我偷的,六奶奶,是我偷的,真的是我。”
朱氏心里了然,想碧烛倒也有些脑子,知道她若是此时将葛氏咬出来,就更是活不成,故而此时竟咬死了“是她自己一个人做的”,等着葛氏来救她呢。
朱氏正在沉默,听外面越筝站在屋门口,低声禀报说:“奶奶,三房来人了,说三姑娘想见奶奶。”
朱氏皱眉,让烟霞、越歌看住了碧烛,只带着烟柳往后院去了,她特意绕路,走了东院那边的长路,没路经西院小径,怕西院那边看出什么来。
昨夜林伯明回院后,墨染便听说了此事,问藿芝是什么事?怎么父亲回来了?
藿芝便将自林伯明回来后,所有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说到林伯明被请去前院后,墨染顿时不语,思忖半响后对藿芝说:“明日你去对父亲说,就说我想见六婶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