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无奈,便由着越歌将自己送到了佑安院门口,夜里却是不安起来,几次睡得不安稳,皱眉拽被子边,出了一身汗。
起火这事查来查去,终究是草草结案。
这事拖了一个月之久,府里众人也没了新鲜劲,听说结案了,也只是唏嘘一声,感叹四姑娘这命真是不好,好容易搬出去独院住了,院子又烧了,总不能再搬回去吧。
吕氏也正为这事烦心,猛然间想到还有两个空院子,便让墨琬选一个搬过去住。
墨琬身上的伤虽是好了,到底留下了一大块疤,若是穿矮襟衣裳,脖颈处便会露出来一块淡粉疤痕,又加之她肤色白,映得很是清晰。
墨琬躬身行礼,微微低了低头,疤痕便似露非露地显了出来。
吕氏看到墨琬脖颈处的这块伤痕,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又加了人手去伺候墨琬,想想还是不放心,便让碧棋随着墨琬到新院子,让碧棋在墨琬新院子待上两个月,一来震震替墨琬震震她手下那些小丫头,二来也照顾墨琬一段时间,等元儿彻底好了,能伺候了,这事也就算是圆满交代了。
墨染仍是每天在正院和后院之间来回走,偶尔也做一个小荷包,同墨衡一起绣些小东西,也被墨衡派人一同给老太太送了过去。
几次请安,老太太手里都拿着墨衡、墨染送的东西,一直夸赞说她们绣工有长进,配色也比以前好了许多,针脚也细密。
苏夫人心里得意,又不能表露出来,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了嘴角的笑容。
吕氏笑笑说:“这也是染儿手巧,性子也沉稳,一针一针细细地绣了出来,若是着急一点,都不能有这么好的样子。”
老太太笑着点头,继续称赞说:“嗯,那孩子确实不慌不忙的,就是不说话,礼数上倒是不错。”
潘氏笑着插了一嘴说:“咱们侯府的孩子,就是不说话,只往那一站,也有个气派样子,一看就是侯府千金,这满京城去比比,这几个姐儿也是尖儿。”
众人都笑,说潘氏的嘴抹了油,总是这么利落,话说得快,嘴皮子也利索,更不害臊的是:竟然自己夸自家孩子,也不脸红。
潘氏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我们侯府孩子好,我夸一句有什么害臊的,你们才是呢,难道不说自家孩子好,还要说外人好?”
老太太指着潘氏笑,她身后站着的花嬷嬷也跟着笑起来,一脸慈相。
吕氏点点头,凑趣说:“别的姑娘不说,三姑娘时常往我这院来,上次我生日,她绣了些小玩意送我,虽是小东西,可这孩子是用了心思的,荷包的颜色是我最喜欢的松绿色,还说了两句吉祥话,真是懂事。”
苏夫人听吕氏夸奖墨染懂事,知道这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如此两相来往,才能妯娌和睦。
于是苏夫人便摇头笑笑,很是自谦地说:“染儿哪里懂事,不过是还没到要淘气的年纪,倒是衡儿很是知礼,栩儿也认真读书,都到了顽皮淘气、心性不稳的年龄,却越发懂事了,这才是让人省心的好孩子。”
老太太赞许地点点头,一提到林墨衡林墨栩,是满心的满意,说栩儿衡儿真是给底下的弟弟妹妹们,做了个好榜样,又说栩儿以后是要撑门户的,还是要出息些,咱们家的孩子,不求通达闻于庙堂,也要是个梁栋,若不然这偌大侯府,将来靠何人支撑?
众人都点头称是,说这些孩子出息,都是受了老太太的教导,于是屋里立刻和乐一片,现出其乐融融的气象来,人人脸上都挂了笑容,好像是有什么喜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