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千落昏昏沉沉的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直到第三日的夜半,她才幽幽的睁开眼,却突然发觉自己身上正压着一条胳膊和一条手臂,严严实实,正正好好压的她起不来。
四下漆黑,眼睛还看不真切。但能在玉风君内间睡觉的还能有谁?华千落对卫如君这种一点也不君子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
使劲想把他胳膊从自己身上拿下来,但他一身精肉,自己又是个三岁孩童身体,那一条胳膊一条腿活生生像个铁笼子。死死把她嵌进床内,硬生生让她不能动分毫。
华千落没有半分在她这阴晴不定的二师兄面前装好人的心思,伸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最后找到那张唇线分明的嘴。
现在,杀了他,以后对付自己的人就能少一个吧?
华千落的手指在他唇上抚来抚去,感受到上面细小的纹路,只要自己在他唇上画下血符,明日,他便会被吸引而来的邪祟啃的骨头不剩。
咬破手指,在他唇上点了点,却又张皇失措的用干净的手指擦了去。
算了,不差他这一个。
华千落嘟哝,收回手,在他的“铁笼”里翻了个身,百无聊赖的看着黑洞洞的一角,心脏跳得异常得快。
她怕。
怕师傅对她的厌烦会更多。
因为睡了三天三夜,华千落自然是睡不着的,干瞪眼好容易将太阳熬得冒了头。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准确的打在卫弦风熟睡的脸上时,他睫毛颤动,睁开了眼。
华千落正睁大眼睛看着他,见他醒了,眨眨眼睛,巧笑道:“二师兄,能放开我了么?”
卫弦风不明觉厉,垂头才发现自己正手脚并用的抱着她。愣怔片刻,赶忙收回手,不言不语整理着衣襟。
见他不睬她,华千落已经整整无聊了半个夜晚,自然不会放过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熟人。
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伸手抱住他的腰。只着里衣的身体被她环抱着,完美的线条呈现在她面前,华千落都忍不住赞叹。
感受到抱着的身体抖了一抖,也不知是何方心里作祟,她轻笑道:“昨晚抱我时怎不见你发抖?被我抱着就不舒服了?”
卫弦风没有回答她,华千落也没有等他的回答,抱了一会便觉无趣,松了手自顾自的翻身下床。
卫弦风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又端坐了会,才起身,正欲整理被弄得一片狼藉的被褥,就听外传来一片蝈蝈的叫声。
那蝈蝈的叫声深沉迷人,不同于别处。华千落愣了一愣,道:“点过药?”
卫弦风轻点头:“嗯。”
为蝈蝈点药是为翅膀上药增加负重,来调节蝈蝈翅膀的摩擦角度和力度,以获得更好的音质。
当初师娘浅眠,而武陵此地炎带,蝈蝈又是逢热必叫的性子,常扰得师娘不得好眠。
师傅去万卷楼呆了半天,在古籍找出“蝈蝈点药”这一手艺。
这还成了传统了吗?
华千落觉得好笑,这种事从来都是麻烦那帮小辈,或者新来求学的学子。这点药需用朱砂,松香和蜂蜡熬制,朱砂松香还好说,那蜜蜡可真是为难他们了。
卫弦风出了门,临走前,回头嘱咐:“你先不要出去。”
你说不要就不要,可能么?华千落摆手道:“不出去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