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枫儿,快炕上暖暖。天儿冷吧?
赵把头也随声附和。
“江枫,挨着我坐吧。大雪天不开工,这不来找老哥靠酒喝吗。”
叶子娘铿铿从锅里铲出一盆辣味兔肉,野味的鲜香和着红椒浓浓的辣香飘出来,凌江枫不由打个阿嚏。叶儿就格格笑,凌江枫的脸悠忽一红。
“馋啦?快,喝一盅吧。待会儿打鱼还抗冻。”叶儿娘开句玩笑又拿眼瞪一下莲叶儿。
炕里边的青壮汉子生怕打断了他的酒资,嚼一口兔肉,顾不得擦一擦嘴角儿上的流油。
“啊呀,那叫哟个邪乎儿,只见一团大火球子,连蹦带飞地向离恨湖方向去了。半边天上都红了,起初以为是天干起火呢,不对呀!那个大火球子会飞嘛。”
叶儿爹已有了三分酒意,眼珠儿上分明红了,斜乜着朦胧双目,十分认真的神态,似乎在证明。
”我说什么来着,这是红狐呀!还能错了,当年俺莲房老莲家,就和这狐仙有一段缠扯不清的渊源呢。”
“大哥,算了吧。就算是红狐,人家也早得正果啦。昨夜那位还不知是哪家神仙。”
鸿雨老把头瞅个空子插话。
“反正我来矿上七八年啦,就听了一回,传说当年九龙山下游离恨湖那,有个狐仙修道怎样怎样的。三哥你说那个,真的假的?”
“枫儿。你东邻三叔。”莲荣指指里边的汉子。凌江枫点点头。
“三叔,你还看到什么。”
“这不天冷吗,昨夜里又喝高了。出来小解,听着断断续续一阵箫声~~~”
“越说越神了,怎么又出来箫声啦?”炕下头娘们儿的插话,无疑勾起了三叔的较真劲儿。
“你是没听见!那箫声吹得,呜呜咽咽,冤啦啦的,高一阵儿地一阵儿,又好听又惊人。”
凌江枫听了不觉心头一紧,妈呀,看来这不是梦啊!
“真不?箫声嘛,我猛不丁一抬头,就看着一道火光,飞飞止止,腾挪跳跃。你要说是火鼠吧?也不对呀,关键是还有一片红云样的光芒···”
“她三叔,你别又喝大了邪乎人。”旁边的娘们一半怀疑一半惊慌,又加一些好奇。
“哪能呢。这不我家就在村庄最前头,一眼望去,雪地里有月光,怎会看差了!”
“江枫,你喝一气儿,待会儿离恨湖上的风可不是闹着玩儿滴。”
连叶儿的娘提醒着,
“他爹,别光顾喝酒啦,不去打鱼了?”
赵把头听了,讪讪地道。
“哎,这不好喝禁不住酒坛香吗。大哥,时候不早啦。这鱼还没打来呢,这酒就喝大了。”
莲荣听了不高兴。
“叶儿娘你懂什么?去看看锅里的冻鱼豆腐炖好没,江枫难得来一回,今儿个不去打鱼了。反正鱼在湖里又不会少,明儿再去也不迟。”
莲荣摸摸炕上头的酒坛子,拿在手里晃晃。
”叶儿,去堂屋另搬一坛来。自家酿的,陈了好几年的。让赵把头尝尝。“
”爹,不能少喝点儿?“
莲荣瞪瞪他宝贝女儿,叶儿乖巧地去了。
凌江枫看了这苗头,正中下怀。今天倒要仔细听听,昨夜梦见的究竟是何家仙师。
喷香的冻鱼豆腐端上来。凌江枫端起酒碗。
”伯伯,今天赵把头,三叔在呢。我也敬您老一碗,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如何?“
莲老头嘿嘿笑着。娘们儿就起哄。
”枫儿。不喊爹,还叫伯伯?跟叶儿好几年了吧。哪能老叫人姑娘家等下去?净耽误事儿。“
莲叶儿姑娘家家的,羞得粉颊溢彩,嘤咛一声,惊兔儿般地窜起来,酥首低垂钻进娘怀里。一班人儿呵呵大笑。叶儿娘轻轻拍拍宝贝女儿,小声滴哝着,慈爱地看着幸福的小莲叶儿。
莲家三叔一听得劲儿了。
“那可不?早想和这喜酒!好不容易逮个机会大醉一场。”
莲荣端起海碗,一饮而尽。
“好。江枫,今儿咱爷俩儿好好唠一唠。说一说咱十世祖与当年红狐那些纠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