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都知道就算此次西征失败,柳氏在隗江都是一个难以动摇的庞然巨物,这些家族以信中理由投靠陶氏可有些站不住脚。
“你遇见的这伙流寇为何要截杀这信使?”
柳岑隐隐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如彭岳所说,他发现当时这几名流寇是特意伏杀信使,手中的这封信就是那几人的目标。
“这...属下不知,属下原以为这几人乃是陶氏派出截杀我军信使的暗子,所以一时激愤才出手将其全部击杀,等拿到此信以后属下才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彭岳不明主公为何要深究这一点,这信之前焦渊也看过了,笔迹确实也没错,做不了假。
“这信来源可疑,华荻的担忧确实有几分道理。”柳岑将信放在石桌上,手指轻点着信纸。
柳岑一直深信一个准则,手下的这些士族不排除有忠心的,但有一个算一个绝对都是些无利不起早之徒,只做对自身家族有利的事。
就如同此次西侵,明面上是他柳岑的决定,但实际上是各家一致的决定,毕竟他统一了隗江,麾下各家的势力也会水涨船高。
选择背叛对信中所言的这些家族可没有好处,投靠陶氏又能给他们什么?
这可不像此前一样是外出客场作战,受兵灾的都是别家封地,这些家族封地遍布两郡,他们只要打出反叛旗号,自家封地就是首当其冲被攻击的目标。
就算靠着陶项两家的支持取得最后的胜利,经营了多年的核心封地也必然受损严重。
“主公,眼下两郡空虚,若是这些家主都怀揣不臣之心,勾结陶氏作乱,本家必然会元气大伤,不可不防啊。”
看柳岑不愿相信诸族出了问题,彭岳坐不住了,起身劝道,他依旧不相信自己是被人所利用了。
若是这信只是陶氏设下的反间之计,那他岂不是就如同是小丑一样,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
听到彭岳的劝诫之语,柳岑不语,从一旁的糕点盒里又取出一块细细品味。
“主公,属下所言句句皆出自公心,可没有半点私怨。”
彭岳见自家主公这副作派,急急说道。
看彭岳还想继续说下去,柳岑放下手中的半块糕点,抬眸静静盯着彭岳半饷,才淡然开口:
“此事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彭岳见柳岑态度坚决,知道他心中自有定计,自己也劝不动,只得抱拳行礼,退了下去。
彭岳离开后,柳岑手指有规律的一下一下的敲着石桌,凝思片刻道:
“这几日你们将巩、康、简....这几家都给我盯住了,若是有什么异动及时回报于我。”
“遵命。”
院中几道身影闪过,消失不见。
柳岑所言的这几家皆是信中所涉及的士族之家,看来他并不像彭岳面前表现那样不以为然。
院中依旧如此静寂,烟雾缭绕,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柳岑却失了方才的那份寂寥之心,手中举着手中糕点呆坐在石凳上,盯着树梢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