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蝉的镰刀就依在袁作敏小房子的西墙上,柳向晚的背包也放在了那里,袁作敏就站在西墙边上,好像不干他事一样。
考斯特上只下来两个女子,其余都是男的,林慕蝉和柳向晚面对这些人肯定出言不逊,这事是不能好说好道的,那样的话,我们根本就没理,如果打不起来,林柳二人就不好意思去阻拦人家。
从那车上下来四个男的,都穿着白衬衫,很正式的那种,其中一个带金丝眼镜的站在扭打的四个女人跟前,嚷嚷道:别打了,别打了,这叫什么事啊,光天化日的,咋还闹女流氓呢?知道车上坐的是谁吗?我们局长!
再看林慕蝉和柳向晚,伸开双手对那两个女的推推搡搡,两个女职工完全招架不住,在闯荡暗三门江湖之前,柳向晚从没打过架,可历经这段时间的锻炼,沉得住气的了力,主要是见过大景,不慌不忙,下盘扎的稳,手上使得了劲儿。两人把对面两个女职工推到在地。完全不是对手。
像这种事,男的不好直接上手的,两名女职工起初见林柳二人说话不好听,想上去推搡,结果被林柳二人粗暴对待了,林柳二人想着拿出一副不讲理的架势,意在让这个什么局长,知难而退,至少要闹到今天不进去视察。
林慕蝉在推倒女职工之后,口中大声说道:都给你们说了,这个地方今天被我们包场了,我们要在黄河坝上举行篝火烧烤酒会,私人宴请,谁也别想进去。
我看对面四个男人中,中间的那个,体态雍胖,腰带下顶着一个啤酒肚,腰带和领袖的一样,差不多是拴在肋下的,穿着大肥裤子,皮鞋锃亮,手表金光闪闪,半秃的头根根不乱,齐刷刷的往后梳着,一看就是副油腻的领导相。
这个局长没有说话,金丝眼镜夹着一个公文包,像是个秘书或者办公室主任,一见两个美女行了凶,还听林慕蝉说要在黄河大坝上弄什么私人宴会,便说道:嗨嗨嗨,我说你们两个,还有没有王法了,知道这段大坝归谁管吗?我们是河务局的,你这样胡搅蛮缠,我可要报警了,到时候办你们一个寻衅滋事,判三年,你俩可想好了。
说话间去扶起两个女同事,这个时候局长话了:小陈、小李,你们俩回去给我去验伤,演出上来,直接拘留这两个疯丫头。费用给你们报销。
两个女的知道对面这俩野丫头十分厉害,不敢在上前,只是在口中谩骂不绝,说什么泼妇了,手里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怎么好了之类的。
林慕蝉和柳向晚很有原则,只是守着那个栏杆不肯开门。骂不还口,打必还手。
金丝眼镜又招呼袁作敏道:老袁,老袁,你怎么还能在旁边看热闹呢?不知道局长来了吗?赶紧把这两个疯丫头赶走!
袁作敏把手摇的和钟摆一样,说道:惹不起,我可惹不起,你们要喝水,我给你们端出去,赶人,我不敢。
说完便进自己的小屋之中烧水去了。
局长一看这个情形,顿觉自己的官威扫地,即便自己没有升任局长之前,在黄河一线,也没受过这种气,那是公鸡脑袋上的一块肉,大小是个官,谁不高接远送?谁不巴结恭维?
怎么今天来到这一处小小的废弃水文站,就遇到如此荒唐的两个美女?说什么吃烧烤?吃烧烤可以阻拦河务局局长检查?显然不能!
局长生气的道:你们两个疯丫头,也别给人当枪使了,我问你们,哪有大早晨起来在这里烧烤的?实话给我说了吧,是不是副局长董桥胜雇你们来捣乱的?你们只要实话实话,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我一听心头乐了,她俩这个举动竟然炸出了黄河河务局正副局长之间的内斗,很显然眼前这个局长想多了,他觉得这事并不是一个荒唐的闹剧,而是有人精心策划,成心给他难堪的。其实要我是这局长,我也会往这方面想,机关里的人本来就都勾心斗角的,面和心不合,处处留着心眼算计人,加上今天一来,自己的职工老袁也冷谈异常,很明显是有人嘱咐了话嘛!虽然这件事不算大,但性质十分恶劣,可能以前只是和副局长暗斗,现在属于明争了。
林慕蝉和柳向晚不明白这局长说什么,完全莫名其妙。
这个时候我已经走下来了,我冲着对面的人高声说道:嗨,我说那什么局长,你也别想多了,不关你们内斗什么事,和你们家那个副局长半毛钱关系没有,就是我王得鹿今天高兴,在黄河大坝上支了个小酒局,不想被你们这些闲杂人等打扰,你们要是知趣呢,就赶紧走,要是找不自在,我可丑话说道前头,到时候打的你们满地找不着牙。
我不是什么江湖混混,但是林慕蝉和柳向晚已经把框架给我定下了,我只能顺着她俩的口茬往下说,主要是今天这事我们确实没理,不耍横确实说不下去。
局长一看,心中更纳闷了,可能心中一直在嘀咕,今天这是谁啊?因为我从他接下来的话中可以听出来,局长说道:你怎么称呼啊?
这句话看似简单,我却懂,黄河两岸从来不缺吃刀头饭的,如今河务虽然不像当年那么重要,可也是肥缺,每年清淤护堤都是大工程,只要是大工程,就会有人争抢,这种争抢,在官面上表现为围标,在民面上表现为霸市,说白了,不论哪个公司清淤中标,都干不成,必须来找地头蛇霸住这片的人合作,将一部分或者全部工程都交给此人干,自己中标只能抽一定比例的管理费,一般这些地头蛇都是当地混混痞子界人物字号,也就是所谓的黑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