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是晚上九点来钟,那飞人落地之时,我脑子中一阵恍惚,我意识到,来人不是虫,而是个人,情况比我原先之预想要复杂的多,原先我以为司晨将军不过是一头鸡虫,还曾怀疑那鸡虫会不会写字,如今一看,这里不止有鸡虫那么简单,还有个羽人。我不知道他和司晨将军有什么关系。
那人落地的位置,也在基坑之中,他落在了基坑的最西头,我们站在基坑靠东的位置,基坑本就不大,我们相距只有七八米的样子。
我见那人问话,立即将头上的头灯打开,一束光线射向那人,看的更清楚了,原本在夜色之下,我模糊看见那人头角狰狞,状貌丑陋,但灯光一照还是吃了一惊,那人没有穿衣服,浑身光秃,腋下生有细羽,背后的翅羽就像是个大披风,私处也有许多羽毛,遮盖的还算严实。但柳向晚看了,不免满脸通红,一个劲的往我身后躲,女人之性情不比男人,见到男人一丝不挂露着私处,尽管遮盖的比较严实,可还是心中害怕,不论多么彪悍之女人,总会忌惮男人之私物。
我心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我听林慕蝉说过,世间除了夜叉国留下来的残脉,没人会飞,如果有能登天翱翔的,多半是借助机巧器械,也就是说在背部安装一个假翅膀,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像通天狸一类的制作机关高人,能做出短暂飞行的机械来,不过稳定性就不能苛求了,因为时常发生坠亡的事故,所以那东西并没有在江湖中流传开来。我不辨来人属于何种族裔,但看那翅膀却不像是假的,更添一份神秘。
头灯一照之下,那人慌忙用手臂护眼,同时将头往左侧扭去,这一扭头,我发现此人动作与常人迥异,一般人猛回头,直接扭头就可以了,而对面鸡人扭头时,先向下低一下头,就和鸽子一样,凡是羽禽扭头回首,大多要先低一下头,这是虫书中禽类十三篇所载。我心中疑惑,难不成此人是半人半禽?
我问道:你是谁?就是那个司晨将军吗?
那人见我问话,并没有着急回答,好像很怕强光的样子,转身往左侧走了几步,以便躲开我的头灯光束,走路之时,头部随着脚步点颤,这是羽禽走路独有的姿势,比如鸡就是那样走路,那怪人迈步俨然就是鸡的姿势。黄金童站在我身边,见那人走路步伐,惊道:这是只鸡人吗?
我心中也十分疑惑,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柳向晚抱紧吞吐兽在我身旁站立,小声问道:得鹿,是不是你曾经说起过的人虫?
我冲着柳向晚摇了摇头,说声:不是!
因为人虫只有句芒、鲛人、野柯樵,再无其他类属,人虫不同于别虫,世间其他虫类是北极虫母感化而来,当然北极虫母感应力时强时弱,一个甲子中虫类繁多,但到了下一个甲子,也许就少了很多,总之这种感应力大小捉摸不定,是时间变化。可人虫并不受北极虫母感应,人虫的祖先均是夏后氏苗裔,因为进入不同的环境生活,加之为了适应环境长期服食药物,几代之后,身体机能起了变化,被叫作人虫,实际上与传统虫类有本质的区别,只不过历代赶虫人多有与人虫异族之遭遇,是以人虫频频出现在虫书之中,习以为常也就被叫作了人虫,林慕蝉所属的夜叉族,严格来说要归入句芒这个大类,但是句芒其他族裔好像已经灭绝了,虫书上以春神句芒定义会飞的人类族群,句芒专指传说中的羽人各族,不过今天羽人诸族都已见不到了,鲁虾蟆和林慕蝉都曾说过句芒诸族多已绝迹,即便有一两个残存者,举手投足也如常人,因为他们本就是人,只不过较之常人有一项异能而已,绝不会一步一点头,走禽步。所以眼前此人并不是人虫。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不是虫,他为什么要自称北极虫母麾下?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而且禽类之虫,也不可能长成人形,因为虫就是虫,人就是人,两者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没有可以逾越的鸿沟,故而虫是变不成人的,如此一来,眼前这个半人半鸡的东西就越发显得神秘。
我将头顶上头灯摘下来挂在腰间,目的是不轻易刺激他,试着攀谈几句,看看那人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无影兽一直站在我的肩膀之上,我取下来之后按住无影兽的头看了一眼鹿骨刀,让无影兽将鹿骨刀用无形之力抽出来,并将鹿骨刀隐形。顺手将无影兽放在了地上,这是我几天来新研究的打法,先用丛芒拿人,然后让无影兽隐鹿骨刀于无形,使用控物搬山之力让鹿骨刀飞空刺杀敌人,这一套战术没有破解办法,因为敌人根本就看不见无影兽和鹿骨刀。
安排好这些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对面那鸡人缓了缓眼睛,对我说道:不错,我就是司晨将军,你们为何在挖我的庙宇,伤我儿郎?
黄金童说道:你的儿郎是指那些铁羽野鸡吗?
鸡人闻言,竟然很有些愤怒,说道: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叫野鸡,也叫铁羽金鸡。都是我的孩子。
说着话,那鸡人直勾勾的看着生铁孩,一步步逼近,走近了,我才发现,此人不但是相貌丑陋,而且嘴巴吐出,鼻子塌陷,两边耳际有些五颜六色的鸡毛,越发像一只巨大的鸡,但打眼一看,又是个人,长相十分恐怖,柳向晚下意识的往后腿步,柳向晚倒不是胆子小,而是那鸡人委实太恶心,关键还光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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