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道:这么说来,还有些道理,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当下我和黄金童张舒望三个人急急忙忙跑到流放蜃奴的暗河口,拔开石块,用手电往下照时,里面依旧是涛涛流水之声,黑咕隆咚的一点迹象没有。
张舒望对黄金童说:徒弟,你多虑了,这不什么迹象都没有嘛。
黄金童用手电照着里面的流水说道:你们看,原先的水流方向是往东,现在水往西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水一定是咸水。
张舒望道,何以见得呢?
黄金童说,非水无以准万里之平,天下地势,西高东低,当日共工撞到不周山,地陷东南,河水东流是正理,如果河水西流,肯定是海潮倒灌,所以是咸水。
黄金童毕竟读过上古残简,对地脉研究颇深,有他的一套法门,我从山谷中找到一个废塑料瓶,用绳子拴上,扔到了地下暗河之中,取了一瓶子水上来,我们三人都尝了一口,果然是咸水,比海水淡,比河水咸。正应海水倒灌之说。
当时我要下去查看,被黄金童拦住,说是下去得叫齐众人,一个人下暗河太危险,而且没准备补给物用,万一迷路上不来,在里面九死一生。
我们遂将洞口封住,重新盖以碎石,折返回来,将大家叫醒,集中在一只巨瓜之内,我说道:有个不喜庆的消息告知大家,我们怀疑老龙团在用地下暗河运兵,来围咱们豹伏山,大年初一还得劳烦各位,和我下暗河去看看,咱们去给海怪们拜个年。
我自己话锋出口,心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兴高采烈的过个新年,大年初一头一件事,却是要下暗河探海怪,怎好给众人说知。但好在众人都没有意见,我和黄金童张舒望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俩没什么说的。韦绿誓死跟随黄金童,柳向晚一听探险,憋不住的兴奋。林慕蝉肯定是我到哪,她就到哪。楚凤楼离了我们,没人敢和他说话,已经是骨灰成员了。金雪斋现在被老龙团通缉,除了信任我们,哪也不去。
因此还算是一呼百应,众人齐心准备夜探暗河。柳向晚和林慕蝉负责去搜寻灯烛火把,一应工具,虽然大年初一户外装备店铺都不开门,但柳向晚城内有的是朋友,淘换装备不难。
张舒望和金雪斋烧锅做饭,并负责准备吃用之物。到了下午,我们会齐,一应用具置办齐全。黄昏时用过晚饭,各自带了压缩干粮,咸肉干等,呼呼啦啦来到暗河入口处。
我们一共是七个人一只猫数头虫,我们先将一根绳索拴在附近粗壮的树上,又顺着绳索往洞内放了两只橡皮小艇,然后分两拨顺着绳索下到小艇上,每个人的头上都带着头灯,所以方圆几米内被我们照耀的如白昼一般,暗河里气温很高,有十几度的样子,温暖而潮湿。
我举目四望,原来是一条地下隧道,入口处的洞壁上生着许多苔藓。河水缓缓的向西流去,并不湍急,想来由于距离东海太远,海水能倒灌到此实属不易,不可能余下太大力量。
有一个问题萦绕在我心头,那就是,豹伏山高度远在海拔之上,这暗河不过伸入山下十几米,也在海拔之上,如何能够让海水倒灌至此呢?
我将疑问说出的时候,楚凤楼忽然开口道:只有大禹的量山测海规能做到水往高处流,老龙团为了运兵下了血本了,这宝器都用了无疑。我师父告诉过我,量山测海规流落到了东海,不知在何物手中。
我点点头,心道原来是用了法器,将海潮祭了起来。是以海水倒灌,却没有淹没暗河隧道。
我站在第一艘橡皮艇的船头,回身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解缆了!
楚凤楼虽然是猫身,但考虑到他是人,柳向晚和林慕蝉在采买头灯的时候,也给他买了一个小号的,楚凤楼这种情况,心理上很容易出现问题,我们待他要小心翼翼,一言不合,极有可能触动他那根脆弱的神经,故而行事之中,我们一直拿它当人看待,马虎不得。
他的小头灯用橡皮筋箍在了猫脖子上,我喊话之时,他正目视前方水路,他头灯照射之下,波光粼粼,楚凤楼忽然叫道:王得鹿你先别急,飘来一支木桨,赶紧抓住。
因为我们是逆流而去,我往前看时,果然飘来一支黑乎乎的杆子,我依楚凤楼的话,伸手从水里将那只桨抓住,没成想那桨非常沉重,有我胳膊粗细,黄金童和金雪斋在侧,我们三人合力将那船桨捞了上来。
楚凤楼灵巧的跳在桨上,上下一打量喜道:别怪人家老龙团凿开了暗河地瓤,这一倒灌,还真冲出来不少好东西,一下河咱们就开门红,得了这么一支老桨,前面的宝贝肯定更多。
黄金童问道:这不就是沉船上的桨杆吗?有什么用?不值钱!
楚凤楼张开猫嘴叫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老桨生鳞,桨在水中搅动时,如果碰到真龙身体,六百年以后老桨生鳞,叫作舟鳞,你们仔细看看这桨杆。
我低头用头灯一照,倒吸一口凉气,那桨杆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黑鳞。
我暗忖道,暗河之中,果然有奇珍异宝,还没开船,就先捞出了一支生鳞的桨杆,前路还不知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