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色,见远远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我心下琢磨,这定是柳向晚和另一个人前来。那个男人不只是谁,也不知是敌是友。
但看那女子的步伐,不像是被胁迫,也丝毫看不出紧张的状况,我们四人刚刚吃完包子,踞在大石之下,稍微放松了下心情,毕竟胡解放和李子豪没有来。
虽然紧绷的神经有些放松,但我还是在两块巨石之间,用金脚蜘蛛拉了几道蛛丝,做防御之用。那金脚蜘蛛勉强挤出了三道丝,因为它已比较虚,这小东西快饿疯了,这东西不同于白盐快鼠,结网捕虫的物类,最易饥饿,这东西没饱,时常处在饥饿状态,又找不到东西喂它,所以只挤出三道可怜的蛛丝,挡在路上。
几分钟后,两人走的进了,我认清了是当头走来的是柳向晚,从石头后面站起来叫道:“柳向晚,别再靠前走了,小路上有陷阱。”
柳向晚停住脚步,颤声说道:“是你吗?”
我说,是我。
其实,柳向晚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短短两天的时间,也不知哪双无形的手,把我们这两个本来毫不相干的人,搅在一起。
我急忙问道:“柳向晚,你身后那人是谁?”
那人也挺住脚步,站在柳向晚身后,用浓重的南方普通话说:“我是老龙团大宏发。”
林慕蝉、黄金童、张舒望在巨石下面紧握瞪眼药,开始紧张起来。但没有现身,我们之前已经商议好,由我站在前头当个招子,他们三人负责伏击。因为柳向晚见不到我是不肯罢休的。鹊玉的效力对我们两个人来说,是等同的。但柳向晚并不知道这药的来龙去脉,只是一味的跟着感觉走,而我知道这些根底,所以外在表现上有些差异,柳向晚可以一门心思的要找到我,而我呢,虽然也很不舒服,但尽量克制住,不去想她。
柳向晚的到来,我内心深处瞬间平静了,不再心烦意乱,情绪低迷,完全回到了正常状态,这鹊玉还在柳向晚房间里,理论上讲,如果她持有鹊玉是可以控制我情感的,但她压根不知道鹊玉有此功效,也没关心到底什么东西掉到了她的酒杯中。我也不能明示,因为鹊玉还在李子豪家的酒店中,如果被李子豪拿去,他要是再服用鹊玉酒,我估计就乱套了。所以任由鹊玉消失吧,这东西存在世上,只会害更多的人,毕竟人的感情不是强夺来的。
我问道:“大宏发,我与你们老龙团毫无关系,也不知道你们老龙团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拿我这个小乞丐开涮,我只想平静的过完此生,不想起波澜,也不像和你们这些人有任何瓜葛,你来做什么?”
大宏发呵呵一笑,说道:“小兄弟,你别紧张,我不是来难为你的,相反,柳向晚是我从李家带出来见你的,我知道你有些手段,我也不往前走,但这样隔空喊话,真的很费力气,能不能走近些谈?”
当时我们相距大约二十米,月色当空,山风凛冽,吹得周围树影婆娑,很有些华山论剑的意味。
我当然不能轻信他的话语,我才刚刚入暗三门江湖,对面这个大宏发肯定是那种浪荡江湖老棒子,一言两语就让我放松警惕,那是不可能的。
我叫道:“大宏发,你少吹娃娃哨,我真的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瓜葛。”
当时的柳向晚一脸懵懂,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见我这么说,好像很奇怪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大宏发不知给柳向晚嘀咕了些什么,柳向晚对我说道:“你放心,他是个好人,他只是想和你谈谈,不会伤害你的。”
我一听柳向晚说话,心里就酥了,但还是强忍着说:“我不听。”
柳向晚急道:“你不听我就从这山崖跳下去!”
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但我还真没办法,楼不是没跳过,本身柳向晚就是鹊玉的受害者,如何忍心叫她跳崖,再者说,她如果跳崖,那么我的后半辈子就和二爷爷一模一样了,披着个破布满街晃荡,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别说解了雪玲珑的虫斑,就是普通小虫也甭想捉了。
我忙缓和下语气来:“有话好说,既然你坚持,那你们过来吧。”
大宏发说:“不用,我自己和你谈,当着姑娘的面,有些话不好说。”
我没好气的说:“那你过来吧。”
其实此时距我拉蛛丝时已经差不多二十分钟了,蛛丝早就化了,大宏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距离我一米处停住,走近一看,我才发现,他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皮肤有南方人特有的那种细腻,带着个金丝眼镜,虽然文质彬彬,但一脸的阴阳怪气,前额的头发都秃了,左边有两缕长发横过头顶,勉强盖了盖秃顶,穿一身黄色的休闲服,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号皮箱。
他用南方人特有的煽情口吻说道:“兄弟,你是个赶虫的?”
我点点头。
他继续说道:“想来我们老龙团吗?”
我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连声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