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自然有老板的考量,员工不理解也很正常,在提出了自己的合理建议后,接下来还是按照老板的意思办,这才是一个优秀员工该有的操守和态度。
这边短暂地交流完毕,客人们也都下来了,陈功对他们说:“旅途疲惫,我们先去帐篷里修整一下吧。”
“不休息了,先去挖掘现场看看。”裘老和张老摆摆手,有些急不可待。
得,大佬既然发话,陈功自然照办。
于是由木皆带路,两位老爷子抢先走在最前面,陈功等人跟在后面,一行人离开起落场,往湖岸走去。
没走几步路,空气中忽然飘来一阵怪异难闻的气味,前方出现了二十几个大池塘,里面积满了黑水。
“我们事先挖了这些池塘,用来存放湖底清理出来的淤泥污水。”木皆解释道。
“这样大规模的挖掘工程,对西伯利亚苔原的破坏性不言而喻啊。”张老学生中的男生颇有些感慨地摇头说道。
矫情!
陈功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我们是生物学家,不是环保学家,来这里只是为了研究猛犸象,再说了,西伯利亚的环保问题和我们有关系吗?”那个女生淡淡说道。
那个男生神情尴尬,无言以对。
陈功比较认同女生的观点,欣赏地看了她一眼,她也笑意盈盈地与他对视。
腰后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很轻微,比蚊子叮都轻微好几倍。
陈功偷偷低头一看,满满正懵懂地看着自己,在它身体的掩护下,一只修长的手正抵在自己腰上。
糟糕!
“满满好乖,好可爱。”他讪笑着摸摸满满的脑袋。
“噗嗤。”身后有人笑了。
陈功猛地回头,瞪了一眼正捂着嘴的乐闲尘,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昂首挺胸往前走。
一行人很快来到湖岸上,兴致盎然地看着湖中的作业现场。
与苔原地表的冻土层不一样,位于湖底淤泥之下的冻土层由于上方两道保护层的保温效应,并没有呈现半融化状态,而是货真价实的永久冻土层。
这固然方便工人们行走站立,也有利于各种工程机械的进场,但却给挖掘作业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对于坚硬的冻土层来说,高压水枪的作业速度远远没有采用挖掘机那样快!
可惜距离遥远,且没有道路相通,平底船又容积有限,挖掘机很难从雅库兹克运送到这里,他们也只能采用高压水枪作业了。
在靠近湖岸的一处作业点上,已经挖出了一个深坑,挖掘组成员们站在坑边,正使用高压水枪冲刷着坑底的地面。
坚硬的冻土层缓慢地溶解成泥水,随后便被抽水泵抽走,通过长长的软管流入事先挖好的池塘。
陈功看了下光屏,此时的坑底面处距离底下的猛犸象只剩下一米多了。
根据当前的挖掘速度,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就可以看到象牙露出真容了。
对于木皆他们在困难的条件下还能保持现在的作业效率,陈功是满意的。
“刚才没有弄疼你吧?”岑可待忽然小声问道。
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向一个强壮的男人问出这个问题,陈功总觉得有点怪异。
这不是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吗?
他当然不敢这么说,微笑道:“小张他们教了我一套锻炼方法,我每天都有锻炼,现在身体很强壮,不要说你了,就连AKM的子弹打到我身上,也最多青一块紫一块而已。”
“噗嗤。”岑可待忍俊不禁,捂着嘴等了会,这才小声说:“在来这边的路上,张老一直在两个学生面前说你的事,把你夸成了人间少有,所以他们可能对你有些不服气吧。”
“难怪!刚才在机场,他们一下飞机就用那种眼神瞄我,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陈功恍然大悟,随即苦笑道:“我这算不算被捧杀了?”
“被张老裘老这样的人捧杀,别人可求之不得呢!”岑可待剜了他一眼。
她眼中水汪汪的风情,令陈功食指大动,要不是此时此地不适合,他早就…
心中激流涌动,他露出一个灰太狼的微笑:“可待,我们明天去苔原上走走?就坐充气皮划艇去,速度快,也安全,我们可以看看风景,找找有没有雪兔和北极狐,也可以采集矮桧枝叶。
我和你说,用矮桧叶泡的茶水口感虽然有些苦涩,但是喝习惯了就会觉得苦涩中有回甘,你一定要尝尝,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岑可待很是意动,看看他,又看看不远处的裘老爷子,然后是那处挖掘现场,犹豫着说:“还是看这边的进展吧,如果有猛犸象出土,张老他们就要忙了,裘老师也一定会参加,我,我…”
“大不了我让他们换个地方挖掘吧!”陈功心里盘算道。
就在这个时候,很远处一个挖掘点上,工人们突然爆发出欢呼声。
众人顿时把目光投向那边,可惜距离太远,隐隐约约听不清楚他们在喊什么。
木皆的对讲机响了,听了挖掘组组长的汇报后,他兴奋地大声对陈功说:“老板,那边出土了猛犸象牙!”
陈功瞠目结舌。
这,这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我们走!”张之凌大喊一声,以与其年龄极不相衬的敏捷,手足并用,沿着湖岸攀到湖底,随即朝那处飞快跑起。
“吧嗒,吧嗒。”他的皮鞋带起了无数泥污,没走几步就变成了一个泥人。
“这,我还没换工作鞋呢!”那个男生看了眼自己油光程亮的皮鞋,苦恼地叹了口气。
“别心疼你的阿玛尼了,我的菲拉格慕也保不住了!”女生白了他一眼,接过木皆及时拿来的绳索,大义凛然地往下滑落。
男生正要接上去,裘老爷子抢在他前面,抓住了绳索,一边往下滑落一边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的奥康皮鞋都不怕,你提什么阿玛尼?”
“裘老,您这…”男生郁闷地跟了上去,嘴里小声嘀咕:“奥康是什么牌子?”
看着几人陆续往那边跑去,陈功和岑可待对视一眼,同时苦笑摇头。
“我们也过去吧。”两人一前一后抓住了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