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问话,雪灵染冷冷淡淡、言简意赅地回道:“无从知晓!”
凤纤影似气结了一下,才也用比他更清冷的声音回道:“雪公子既然无从知晓,你到本宫的‘笼烟殿’来却是为何?”
雪灵染更是奇了,即刻回怼道:“难道这不正是长公主的目的?”
身边的人旋即怒斥道:“胡说八道,雪公子请你自重身份,谨言慎行!本宫的清白,不容你随口玷污!”
对着她的怒气,雪灵染不以为意地冷嗤一声,继而有条不紊地道:“难道不是长公主在‘紫雨殿’中迫使晋王妃诬陷青夜离推明昭郡主坠楼?长公主既然与这些人同流合污,肮脏卑劣至极,此刻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伪装无辜?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凤纤影的气息被他激得起伏不定,一张清美的脸气得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刹是好看。她侧头,透过蒙眼的布条几欲用眼怒瞪着身边的人,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你究竟是有何证据,竟在此信口雌黄!”
雪灵染又沉默不语了。
只急得凤纤影肝火上彪,恨不得将他咬食了。
雪灵染转移话题,再次开口却是道:“你们想要什么?凤墨影的性命?”
此刻传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说道:“怎么?雪公子这是想要和我们谈条件?”
雪灵染勾唇笑了一笑,淡然自若地:“你们若不是还想从我这里交易些什么,或是得到些什么,又怎会容我留下性命到此?既然你们有所图谋,又何不与我谈一谈,说不定会有你们意想不到的结果?”
那人闻嗤声一笑,讽刺道:“传闻雪公子对女帝陛下痴心一片,若我要取凤墨影的性命,你又能给我什么结果?替她一死吗?你的命又岂可能同于她的命?”
雪灵染轻轻一笑,道:“那你们抓我来此是为什么?想用来要挟陛下?”
那人道:“听闻女帝陛下与雪公子感情甚笃,不知是真是假?我或可为公子一试帝心如何?”
雪灵染不为所动地反问道:“既然你也说我对陛下是痴心一片,孰又可知不论她对我是情深或是情薄,我皆可为她一死呢?我若一死,你们岂非没有了可挟持之人?而我或许可以成为她心中从今往后独一无二的那一片白月光;心头上的朱砂痣;此生不可或忘的命中劫?如此想想,似乎也很是值得一试。”他此话一出,当即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人震颤了一下。
他这一番话魔魅而痴情,竟是有点癫狂的,走火入魔的变态。伴随着他萦萦绕绕的嗓音,令听者浑身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那人冷笑道:“雪公子想死,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雪灵染唇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使他被蒙住半面的脸有些神秘莫测,声音低低缓缓地道:“我既身为药师谷颜毕先生的嫡传子弟,要生或死,还是能自己把握的。如若你不信,也可以试一试!”
周匝忽然又陷入了静默。
良久,那人才又道:“那雪公子你想交易些什么?”
雪灵染又是一笑,回道:“我还没想到。”
那人一怒,当时砸了一下墙。
身边的凤纤影却是轻笑出声,声音极低极低,但她身边的人却是听到了。
雪灵染闭嘴不再说话。他如今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确实是密道之类的地方,方才对方砸墙的时候,他分明听到了泥土簌簌下掉的声音,只是暂时还不知会通向哪里?他一番试探之下,还得知对方一时不想伤害他的性命,无论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若以性命相胁,对方的态度非但不冷硬血腥地给与回击,而且还能向他妥协一二。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暂时还想不明白,但也许答案早就已经在他的心中隐隐地浮现了出来,只是还不能十分的确定。
在这里停留得并不久,很快他们又重新挟持着他往前走去。曲曲折折的一段路后,仿佛是出了地面,阳光一下子打到了他的脸上。但很快又消失了去,他和凤纤影皆被人推上了一辆马车,车厢里非常阴暗,蒙住的眼睛更是感觉不到一丝的光亮。
马车随即跑动起来,不知去往何方?
车厢内,有一股苏苏融融的香味,闻久了让人想要昏昏欲睡。
雪灵染总感觉到一道目光由始至终皆投落在他的脸上,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看,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适。胃里更是有些作疼和翻搅起来,让他下意识地轻皱了眉梢。
手腕上被人按了脉门,那手指冰凉如水。
雪灵染抬了抬手臂,避开了她的探看,脸上的神色不豫。
凤纤影却是俯近身来,低之又低地纾尊降贵地问道:“雪公子可有法子解了身上的药物?你是否可以趁机在路上逃走?”
雪灵染偏了偏头,避开她喷在脸侧的气息,才低语道:“我想知道是谁策划了这一个局?并不想逃走。若他们当真要以我来要挟陛下,大可一死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