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国主殿下一定不适应北国的气候,这一日又都是在室外行走,想必没有备这些披风手炉什么的。你先送去,倘若见藩国主殿下身边还有什么缺少的,及时回禀本宫。”
“娘娘真是心慈,不仅将那两位李朝郡主安排在离明殿极近的庆云殿,如今对这位来退婚的还这般仔细。”
“紫衣,怎么说话呢?”江映月微皱眉头,“你是我从府里带出来的丫头,这温室殿里除了本宫,人人都以你为首。但咱们的身份终究是嫔妃侍妾,这一点从王府里我就说过千遍万遍了,即便今日本宫是贵妃,那上面也还有皇后、皇贵妃在,还有皇上、太后在,有些话说不得,更不能想,知道吗?”
紫衣见主子不高兴,便扁扁嘴,“是,娘娘。紫衣也是替娘娘难过,说两句罢了。出了这温室殿,自然不敢多嘴。”
“好了,去吧。”江映月掀开身上的虎皮毯子,随意披了件外衣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雪白的窗户纸外映照的一片朦胧雪景,喃喃念道:“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原是我不配,纵然这偌大的后宫奉我为首,只有姐姐你来了,我的子华哥哥方才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那个冰冷的皇上——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啊!竟肯为你铺就十里鲜花,漫天白雪与你执手同行……可笑我痴痴念了这么久,原来我连这首诗,亦是不配的……”
此时的姚今和温子华一行人已经逛完了长青宫的大部分建筑和景致,来到了凛光湖。姚今虽不是第一次来长青宫,可相较于上次的偷偷摸摸提心吊胆,这一次格外有扬眉吐气的感觉。走在冻得严严实实的凛光湖湖面上,虽然有旁边有温子华扶着,前前后后也簇拥了一堆人,她还是对每一步都十分谨慎小心,见温子华似乎笑她,姚今赶忙道:“皇上您有所不知,我以前跳过——哦不,是坠过湖,所以有些心理障碍。”
温子华心想你连悬崖都能跳,还能有什么心理障碍,却还是面带笑意点点头:“嗯,国主小心些。”
“这冰面上一片雾蒙蒙的,湖心小岛起名蓬莱阁倒很合适,只是这凛光湖丝毫没有波光粼粼之姿,却为何起了这个名字?”姚今走得小心,又怕滑倒,所以脚下每一步都十分用力,才走了一半路,不觉额上便渗出细密汗珠,便将江映月送来的手炉随手塞给了温子华。
“国主殿下您有所不知,这凛光湖结冰了就会一片朦胧,不结冰的时候便波光粼粼,故而有此名。”杨时在另一侧小心搀扶着姚今,在他眼中,这一位已经不是普通的藩国主那么简单,他从魏帝的一言一行中敏锐地感觉到,皇帝可是将她当成皇后娘娘来看待的。
姚今瞧着旁边平行的还有一座长长的回廊式长桥,但见桥面上空无一人,好奇又问:“难道湖面结了冰,那桥便无人走了?走冰面,就都不怕吗?”
杨时面露一丝苦笑,心想谁没事儿爱从这滑溜溜的冰面走,还不是您听皇上说冰面可行要走冰面,这皇上都跟您同行了,旁人哪里还敢去走桥呢。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嘴上却还是笑呵呵地道:“回禀藩国主殿下,您走的这条道下面都有石桩打底,十分牢靠,并无一丝一毫的危险,您大可放心。”
“噢,原是这样。”姚今又踩了踩那厚实的冰面,不觉放心许多,便松开了原本拽着温子华袖子的手,可不过走了两步,脚下一滑,人便要跌向杨时那边,幸而温子华眼疾手快拦腰将她扶住,亦是惊得姚今小脸一白,温子华见状便不再肯松开她的手,“路也走不好,还是朕牵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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