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对他这模样很是瞧不上眼,站起身,“何意?哼哼,自然是为着你好,我也不指望你能作甚,只有一条,你记下了,离李重俊远远的,拉开距离”
“他,去不了长安”
李重福吞咽了一口唾沫,失去了语言能力。
张易之冷哼一声,转过身,懒得看他,“平日里做事,不妨多些担当,果断一些,莫要畏首畏尾,外头有我撑着,怕他个球?”
张易之扔下一句脏话,拂袖而去,李重福目送着他,一时亢奋,一时恐惧,在冰火间反复轮回。
“殿下,殿下,出事了”
一声凄厉的呼喊,惊醒了李重福的遐思,却是李重福的贴身宫女崔弦冲到近前来,神情惊恐。
“休要惊惶,发生了何事?”李重俊轻叱一声,尚且能稳得住。
“殿下,春坊中出了鬼祟,平空闪起了鬼火,还有许多野猫奔走,夜枭啼鸣,很是吓人……对了,还有白衣鬼影闪动,宫女和太监们,全都四散奔逃,还吓晕了三个”崔弦脸色发白。
李重俊脸色阴沉似水,沉凝好半晌,拳头攥得死紧。
李重福垂下头,眼光闪了闪,李裹儿倒是起了些兴致,追问道,“值守卫率何在?现下春坊有人在否?”
崔弦连连摇头,“回禀安乐殿下,春坊已经没人了,卫率官兵在春坊外门结阵戒备,不敢入内”
“嘁,出了事只晓得逃,在外头戒备?真好意思,要他们有何用?”李裹儿嗤之以鼻,这东宫中不怕得罪武崇敏的,也只有她了。
李重俊终于开口,声音阴沉如故,但情绪并不激烈,“重茂可接出来了?”
“接出来了,吓得不轻”崔弦接口应道,“请殿下示下,可要为北海王另行安顿住处?”
“自然是要的,重茂在春坊住了才半月,本有意让他多熏陶书卷之气,却出了意外,是我思虑不周”李重俊看似自责的话,像一记重锤,击打在李重福心头。
他眼珠子胡乱转,悄悄吸了口凉气,心头丝丝遗憾,虽然不知道这出闹鬼,是出自谁的安排,但住在春坊的是李重茂,那势必不能奏效。
“吩咐下去,令卫率多调派官兵,多举火把,齐头并进,我倒要看看,这作祟的邪物,做了些什么?”
李重福心头没来由一紧。
“等等,本宫也要去”李裹儿倒是兴致勃勃。
李重俊弯腰延请,满面笑容。
小心驶得万年船,古人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