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策凝望着她的一双翦水秋瞳,里头原有的强势和自负,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精明和迷恋,两臂环紧,柔声道,“你可还记得,你曾在房州自作主张,擅自袭杀重回神都的李显一家?”
“不记得了呢”姚佾娇俏的晃着娇美的螓首,耍起了赖皮。
权策哈哈大笑,终究折了养蛊的初衷,“你传信给他们吧,不必全盘说透,让他们晓得轻重,有所戒备便好”
沉吟片刻,权策又补充了一句,“另外,给崇简也写封信,加盖我的私印,叮嘱他,紧急之时,可与李笊、杨思勖和裴延休三人联手,接管军权,稳住大局”
姚佾愕然,“魏王……”
权策摇摇手,“与延基无干,此举只是防备有人为了内斗取胜,不惜牺牲西塞战局,紊乱前线指挥,崇简年幼,不起眼,不会有人太过提防……若真有个万一,由他出手,可收奇效”
姚佾温顺地偎依到他怀中,轻轻嗯了一声,情绪莫名低落下来。
作为权策的女人,她最是清楚权策对太平公主府四个男儿的感情,爱屋及乌,十岁出头的崇简,戎马征战,才执行了暗杀临川王武嗣宗的任务,又可能要挑起整个大军的重担,她都为他感到悬心。
两人亲密相依相偎,各自想着心事,权策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神都,定王府。
武崇敏轻拥着没庐氏协尔,面上的愧疚挥之不去。
方城县主死了,其中甚至有他的黑手。
西塞前线的战报传来,武延基不再谋求速战速决,转而打起了消耗战,以大周的国力军力,同时折磨论钦陵和赤都松赞普。
赤德祖赞出征,并没有成功发挥作用,逻些城方面,第一考虑的,仍是自己的利益。
武延基许是有疑心,也许是出于保护心理,将赤德祖赞调到安抚使狄光远麾下,协助打理军需,远离前线。
“你莫要担忧我,我太贪心了,得了如意郎君,还想着赤德祖赞能得贵女良配”没庐氏协尔幽幽劝慰,只是她的劝慰,令武崇敏更加自责,“这里毕竟是大周,不是协尔的家乡”
“协尔……”武崇敏轻唤了一声,却不知如何安慰。
没庐氏协尔露出个凄美的笑容,抹去眼角的泪花,转开了话题,“权相爷又给了你什么交代么?”
武崇敏点了点头,伸手挠了挠脸颊,有些纠结,“神都又将有风起,大兄让我作壁上观,不得插手妄动……”
“唯一的差事,是稳住安乐公主,让她也不要动弹”
武崇敏脸皱成了苦瓜,这个新使命,比让他打打杀杀更难为。
“咯咯”没庐氏协尔娇笑两声,白了他一眼,“我倒是有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