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姚佾自屏风后闪身出来。
李昌鹤见状,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同为权策的政治大秘书,他的地位与前任王之咸,差得太远。
王之咸是权策义子的兄长,有整个太原王氏作为支撑,又曾经受过政治斗争检验,进入了权策的核心圈,许多事情,都无须回避。
他不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王之咸从左司郎中任上,一跃而成夏官侍郎,这个位子,含金量十足,他有的是耐心、操守和忠心,假以时日,定可取得权策的信任,得到重用。
李昌鹤踌躇满志,步履虎虎生风,方才权策给郑愔安排了冬官侍郎的官位,他要与天官衙门联络,透点儿风给内侍省的上官昭容,将此事办妥。
“夫君,谢娘子已经传来了消息,张易之和李旦党羽,要联手对付李重俊,阻止他到长安来,袁恕己的举动,极有可能包藏祸心,夫君为何不加以制止?”
姚佾满头青丝绾成妇人堕马髻,身着素色衣裙,衣袖上点缀着点点桃花瓣,抹胸却是暗紫色,熟透风情与青春气息夹杂,莲步姗姗,身段摇曳,颇为诱人。
权策将她拉到身前,在后拥住,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嗅了嗅她的馥郁体香,轻声道,“为何要阻止呢?”
他的鼻息扑打在姚佾的皮肤上,让她一阵阵颤栗,腿脚发软,索性放松下来,将身躯塞进他怀中,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软绵绵地道,“李重俊是夫君花费精力扶保起来的,要是就这样倒了,李旦反扑回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此一时,彼一时”权策说出了史上最残酷的一句话。
“我扶保李重俊,是利益所驱,趁机驱逐了李旦在南衙中的势力和影响,让武三思身心俱伤,声望大跌,这才是我们的利益所在,李重俊本人,并没有那么重要”
“眼下,李旦与张易之联手,对付李重俊,试图将李重福扶持上位,有皇位继承权的,几乎都卷在漩涡中,我要做的,不是制止他们当中的任何一方,而是添油加醋,将暂时没有参与进来的武三思,也弄进局中……”
“让他们尽兴缠斗,表演个穷形尽相,也让陛下好生瞧瞧,她的后嗣子孙和亲近面首,到底有几多能耐”
姚佾的脑子一阵阵迷糊,勉强理出一条线索,呢喃着道,“郎君是要顺水推舟,将袁恕己他们的注意力引到西塞军中,有魏王等人坐镇,足可操控局势?”
“呵呵,不止如此”权策笑了两声,缓声道,“韦巨源和韦爽兄弟两人,似是憋着坏,要借题发挥,坑陷袁恕己,我也算是给他们创造了机会……”
“谁胜谁负,或者是两者双输,就看他们各自的本事了”
“还有个原因,也很重要,武三思的幼子,领军卫将军武崇谦,也在西塞军中,若不善加利用一番,绝非我的风格”
姚佾听得忍俊不禁,嘟着嘴转过身,青葱玉指点着权策的脸颊,娇嗔道,“夫君是个大坏人”
权策歪着头,笑容灿烂,他确实变坏了,或者会越来越坏,但他不变坏,坏人就会打上门来,他坏得坦坦荡荡,心安理得。
姚佾受不得他这笑容,皱了皱琼鼻,反抗了片刻,终究不敌,嘤咛一声,乳燕投林,扑到权策怀中,娇娇地拧了拧腰身,要给这欺负人的夫君添堵,“上官昭容看好郑愔,你却将他安置到一滩浑水中来,不怕她生了气,再咬你几口?”
权策面皮微红,他的妻妾和红颜知己中,就属上官婉儿在床榻上最为狂野,两人共度春宵机会较少,上官婉儿将至而立,需求旺盛,每次都要淋漓尽致不说,还总要给他留下些印记,这在他的妻妾中间,已是一段笑谈。
“啊呀……”姚佾的脸颊通红一片,却是前胸挨了一记偷袭,身子缩成一团,拱在权策怀中,不敢稍离。
“哼哼,欲登高位,哪有那么轻易的,我这一次将他送上侍郎之位,紫袍加身,后头,也无须他立下多大功劳,只须在这多方暗涌的乱战夹缝中存活下来,便算他通过了考验”
姚佾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撒着娇恳求道,“郎君如此,也太过无情,既是自家人,总要多提醒着些,免得惹来上官昭容埋怨,还有魏王那边,也要给些信息,让他有所防备,外人怎么乱斗都好,只切莫伤着夫君麾下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