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不劳您动问,下官日后再与韦少卿商议妥当,再向相爷详报”袁恕己使出一记拖字诀,将责任划分之事拖延下来,转而道,“相爷,下官以为,为保证铠甲、军械、战马等物合乎前线需求,应当派遣职官,前往西峪石谷城和沙州等地,实地查勘,以备万全”
“哦?”权策眼睛闪了闪,含笑道,“此事,倒是本相疏忽了,袁尚书有此深谋,一心为前线,是极好的,不知,袁尚书以为,何时派人前往最为合适?”
“暂缓旬日,与新一批物资转运,一同起行,将押运的差事,一并做了,可好?”
袁恕己摇头不迭,连声道,“相爷容禀,下官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若是随新一批物资同去,则将耽搁第二批物资有的放矢,对前线士气,颇为不利,还请相爷明察三思”
袁恕己有些紧张地看着权策,满含期盼。
权策面上的笑容更深,竟没有反对刁难,一口应下,叮嘱道,“如此也好,此事关乎战事大局,万万不可轻忽,须选派为官清正的得力人手,谨慎从事,不得滋扰前线将士,不得擅作威福,孟浪大意”
“相爷放心,下官晓得轻重,将遴选夏官衙门可用之人,恭请相爷圈定”袁恕己仿佛松了口大气,投桃报李,将决定权送上。
“不必了,既是时日紧急,你一力做主便可,不必多事,日后,前线支应,本相便只问二位尚书,其他朝官,二位尽可行文要求配合,若须协调,便寻李郎中出面”
权策的笑容更见灿烂,大手一摆,将一应权限,都交给了袁恕己,顺手助攻了韦爽一记,将一应责任,也安在他身上。
“是,相爷”王同皎和袁恕己,连同侍立伺候的尚书省左司郎中李昌鹤,一起领命。
议事完毕,权策身子后仰,终于想起了一旁尴尬了全场的郑愔。
“郑少卿,正直敢言,行事稳妥,不必在卫尉寺窝着了,去冬官衙门,做冬官侍郎吧,专责军器监诸事,协同配合袁尚书,全力支应前线”
权策没有与他交谈,直接下达了指令。
室内登时寂静下来,袁恕己和韦爽惊疑不定,王同皎蹙眉不解。
郑愔在朝中发出杂音,又不是自己人,权策却在此时火线提拔他,还让他负责前线支应事宜,似是有些倒行逆施的嫌疑。
“下官,叩谢相爷栽培”郑愔大喜过望,匆匆起身离席,拜倒在地。
权策却摆手不领情,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你不必谢我,要谢便去谢上官昭容,本相也无福栽培你”
“方才你旁听了议事,本相的态度很清晰,做得好,自是有赏,做得不好,当然有罚,好自为之,休要自误”
“下官省得”郑愔有些彷徨,打躬作揖,又向袁恕己表达决心。
“都退下吧”权策摆摆手,将他们都打发了出去。
负手站在窗前,望着几人的背影,感慨万千。
郑愔是上官婉儿属意的人选,有意提拔栽培,此人对仕途颇为热切,应当便于掌控。
王同皎宦海沉浮,几度易主,变得多了,不再是初遇时候的尚衣奉御。
旋即有些无趣的笑了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变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