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王武嗣宗恰到好处的阵亡了,萧至忠又在方城县主出殡的路上,拘拿了武崇训,这一套组合拳,虽没有动武三思在朝中的势力,但却直攻本心,要将武三思本人的那点心气打散,脊梁骨打折,让他再想卷入朝争,便痛不欲生。
“安乐殿下,似是有些紧张?”武崇敏蓦地咧嘴笑了,带着些逗弄的意思。
“哼,信阳王自重……”李裹儿冷哼以对,心中芜杂混乱。
一时想着大兄记起自己,哪怕是攻击,也总好过踽踽独行,一时想着,武三思下场如此凄凉,自己又亲手将刀子递到了李旦的脖颈上,武崇敏一派从容,想必是已经诸事齐备,李旦在军伍中动手,必也讨不得好。
那么,自己能承受得起大兄的雷霆么?
李裹儿天人交战,脸色变幻不定,忍不住催促,“有话快些说”
武崇敏收起了笑意,肃容道,“大兄希望,在这段时间,你能安静一些”
李裹儿睁大美丽的烟眸,大为诧异,还有些惊喜,很快便遮掩了起来,故作不屑地端起了瘦削的肩膀,“大兄?本宫早没大兄了,他凭什么对本宫发号施令?”
武崇敏苦笑一声,垂下头,沉默了片刻,声音和面庞都渐渐冷硬起来,“眼下局面,不同于以往,大兄明言,不容许你再任性,也不会放任你胡作非为,更不会在你惹祸之后给你收拾残局,从或不从,你且给我一句准话,是敌是友,在你一念之间”
“嗤……翻的一手好脸”李裹儿噎得够呛,对武崇敏毫无过渡的强硬非常不爽利,竟然连一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都没有,反唇相讥,“大兄让你留在神都主事,真是所托非人,不晓得败坏了大兄多少筹划”
武崇敏抿着薄唇,并不受她冷嘲热讽影响,直视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李裹儿无比嫌弃地瞪了他一眼,纤腰一握渐渐柔软,身躯也松弛了下来,好强如她,不想承认,她听到权策的通牒,心头涌起的,是一阵阵狂喜。
大兄对她,终究是与众不同的,父母俱丧,她还是有依靠的。
大松一口气,满身压力枷锁顷刻卸下,一身无比轻松,仿佛重新找回了女儿家的快活活法。
盘膝坐好,端起茶盏小口啜饮,双手托着腮,玩心大起,“喂,我要是不从,大兄可告诉你该如何行事?”
武崇敏脸颊仍旧板着,“告诉你也无妨,你手头得用的降龙大哥,是大兄的人,你若造次,他明日便会去洛阳府尹自首,将你做过的事,揭个底儿掉”
“什么?”李裹儿眼睛瞪得溜圆,眉峰娇俏蹙起,站起身,连连跺脚,啊啊大叫不停,近乎崩坏,“大兄太可恶了”
她自以为翻江倒海,掌控东宫在朝势力,在市井有强人为爪牙,还在地方掌控了山南道,却不料,军方的杨思勖,街面儿的降龙大哥,都是权策安排的,她在地方上培植的襄州刺史沈佺期,也是经权策的手运作得来,即便不是权策党羽,怕也早已为权策人马所制。
思来想去,李裹儿整张白玉脸颊,像是煮熟了一般,烫的厉害,也臊得慌。
“啊啊啊……我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