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也好”武后回过神,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缓步前行,神情清冷淡漠,“对了,攸暨上了好几回奏疏,都是说的新进士铨选任官之事,朕留中不发,你可提点于他,莫要反复聒噪,时机得宜之时,朕自有明断”
“是,陛下”权策应命,笑意微微,从容不迫。
李裹儿试图让他的新鲜血液去做泥瓦匠,他反手便送了她和李旦一顿家法,武后尽可以拖延下去,只要谁家生出不良企图,他一一击破便是,这是科举改制后的第一批进士,武后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们的功名废掉,总归有入朝派上用场的一天。
总而言之一句话,水磨工夫,耗上了。
两人漫步回到飞霜殿,上官婉儿已经在外头恭迎,见到两人,便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咯咯咯,权相爷,婉儿有些私房话要与陛下说,您要是没有要紧事,可不留您了”
这是逐客的意思了。
权策脸色难看了一瞬,旋即反唇相讥,“天下安危治乱,系于陛下一身,上官昭容的私房话,却是重于天下九鼎,本相当得回避……”
“好了好了,朕有些乏了,权策,你且退下吧”武后打断他们的争拗,摆手让权策退下。
“臣告退”权策视线在上官婉儿脸上扫过,如同刀锋一般,退出了大殿。
上官婉儿面带得色,急切地道,“陛下,臣妾有一建言,可为陛下分忧,安置今科新进士”
武后眉头一动,看向上官婉儿,“你且道来”
“陛下,受权相爷指派,春官尚书李尚隐前往太原主持王氏书院典礼,沿途收纳有志士人,送往安东都护府弘扬教化,却发现,地方学政废弛,河南道天子脚下,读书明理之人也为数不多……”
“地方主官庶政缠身,无暇兼顾,以为朝廷当特遣朝官,赴地方担任学政,主持科举院试,化育百姓的同时,也能裨补完善科举制度”
“臣妾以为,新进士都是科举得益之人,担当学政,激励后来人,再合适不过”
武后眼中一亮,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上官婉儿丰腴白嫩的脸颊,“呵呵,你也是个懂朕的”
上官婉儿陪着笑了笑,眼底深处,却隐藏着点点星芒。
兴奋,激动,又紧张。
这是她自作主张,得了李尚隐的书信,便与郎君手头新进士安置的难题联系在一起。
李尚隐建议她将学政官用来培植羽翼,她也认为这是攫取天下人心的妙招,但用在权策身上,更为适宜,可收人心,可解权策疑难,更能取信于武后,一箭三雕。
上官婉儿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激越滚烫。
若天下士子文人,都像神都文坛士林一般,将权策奉若神明……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他们便是权策座下的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