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策冷酷拒绝,韦氏脸颊扭曲,狰狞可怖,嘶声道,“权策,你就在东宫,与我独处一室,若我闹将起来,你这一身腥臊,怕也抹不去”
“呵呵,你不会的,因为你怕死,现在你还有一线生机,若再闹出动静,必死无疑”权策嗤之以鼻,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道,“我能收拾你一次,便能收拾你第二次,你有什么招数,尽可放了出来,我都接着”
权策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留下的话音,却带给韦氏挥之不去的恐惧,她艰难咽下一口唾液,使劲儿稳住自己的心绪,惨然道,“出来吧,你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
裙裾摇曳,檀木雕镂的屏风后,走出个倾国倾城的身影,安乐郡主李裹儿。
“听到了,也看到了”
韦氏死死咬着下唇,满口血腥气,“我不值得信任,他会信任你么?”
李裹儿阖上了灵动的双眸,突地绽开一个如花笑靥,声如莺啭,“我本来也不值得他信任”
韦氏低垂下头,乱发遮住了脸颊,也掩盖住了她脸上诡异的笑容。
另一边,权策按部就班去春坊校场,负手在一边,指点着李重俊摸爬滚打,他已经没有心情与他一同演训了,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权策便叫停,“义兴王,今日便到此为止,演训不宜过量,你且洗浴更衣,臣先行告退”
“有劳权师”李重俊也是心神不宁,看着神色淡淡的权策,有几分惶恐,“权师,重俊无德才,却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奈何身不由己,敢请权师宽宥”
“呵呵”权策轻笑,摆手无言。
出宫之时,巧遇在东宫当值的信阳王、太子左卫率武崇敏,他的身边,跟着个亲随,咒日。
武崇敏上前,低声禀报了处置刘缇的进展,这人恃才傲物,自视甚高,受不得激将法,现在已经落入文会圈套中,只须一首反诗夹带其中,便可了账。
权策胡乱点头,与咒日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复杂的神色。
转过天来,韦氏的自救行动轰轰烈烈开始了。
东宫幼子李重茂年过五岁,到了开蒙年纪,韦氏大张旗鼓,书信给山东士马大儒徐彦伯,礼聘他为李重茂的蒙师。
同时,皇太子李显犯了宿疾,太子妃韦氏衣不解带,病榻伺候,几度晕厥。
因此之故,韦氏以主持中馈不力,未能善尽人妻之责为由,上了告表,自请废太子妃名位,降为奉仪,又请武后典派宫中女官,到东宫主持内务。
一番动静下来,朝野为之侧目,韦氏的心性,不可谓不坚忍,太子妃是太子正妻,尊贵不下一品亲王,而奉仪,是太子妻妾之末,待遇只有正五品,人数则多达二十四人。
韦氏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想要求生,也不想离开东宫。
武后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