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雅兴,老奴当得凑趣,改日便也寻了些斗鸡,进献到府上,还望殿下赏脸”杨思勖回应得颇有分寸,既有善意,却也没有上门的意思,保持了距离。
李旦出手拉拢他,算不得稀奇。
东宫出人意料掺和在二张兄弟与梁王武三思的缠斗之中,抽冷子给了二张兄弟一个出其不意,占了上风,但二张兄弟回过神来,东宫不免变成攻击目标,朝野中人,包括东宫一系的众人在内,都对孱弱的东宫没有信心,不少心思活泛的,已经筹划着改换门庭,赖以自保。
“唔,也好”李旦只是随意施为,并不急迫,见杨思勖有婉拒的意思,当即拉下了脸,应付了句场面,驱马便走。
他这段时日,春风得意,在河东道的布局进展,颇为顺遂,接近大成,神都这边,二张兄弟和武三思启衅,争斗不休,随后东宫也掺和了进去,可谓三喜临门,要是权策也被牵连,那便是天大的喜讯。
“本王毕竟是坐过龙椅的,有天命紫气庇佑,哼,让你们利令智昏”李旦一路笑吟吟的,回到相王府书房坐下,喝了一口茶,犹自得意洋洋。
“殿下,奴婢高力士求见”门外传来求见声,不经通传直接到书房外,是高力士的特权。
“进来吧”
高力士推门进来,面上还有沉痛之色。
李旦收起了笑意,颇感有几分不耐,“行了,年节上的,休要做这副模样,老高地下晓得你这份孝心,也会含笑九泉”
“奴婢失礼了”高力士赶忙收拾了心情,挤出一丝笑意,他今日是去邙山祭扫干爹高延福了,“奴婢方才得了快报,陇右道的一行,仍是没有消息,不知去向”
当头就是一个噩耗,没得晦气,李旦的脸色更加难看,连连摆手,“许是遭了剪径蟊贼,且打听着,不行便另派一行人过去,左右不急,先将河东道梳理清爽了再说”
“怎的,可拿到河东道上下官员的亲笔书信了?”
高力士摇头,“他们都是胆小谨慎之人,尤其是那通商府的郎中齐冲,最是油滑,有他在中间串着,那批人都只肯收下好处,口头许诺效忠殿下,不愿留下痕迹”
“啪”李旦重重一拍桌案,气愤道,“都是些贪得无厌,没有风骨的败类”
高力士抬了抬眼皮,神色颇为怪异,要是河东道官员不贪,又有风骨,这计划哪有可能顺利推行?
“罢了,欲速不达,你且加紧力道,终要蘑菇出把柄在手,才好放心使唤,设法给他们些教训也可,眼下朝中风高浪急,咱们,有的是余地”
李旦压住火气,自信满满。
高力士默然点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