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不在年高,贵人皇家嫡裔,早些入朝历练也是好的”李湛含笑不赞同,“想那武崇敏,十二岁出塞筑城,那薛崇胤,十一岁便领军,贵人又有何不可?”
李重润眼睛亮了亮,又被阴霾盖过,叹息着道,“为国效力,重润所愿,只是,不得其门而入罢了”
李湛抱拳躬身,“臣虽位卑,愿效绵力”
李重润含笑相应,“贵官有忠义之心,重润铭感五内,倒不必勉强,左右重润年岁还小,多等几年几月,不当大事”
李湛连连拍胸脯保证,请李重润静候佳音。
又停留了片刻,李湛起身告辞,李重润降阶相送,回到正堂,李仙蕙牵着李裹儿立在那里。
“李义府的卑劣子,真能良心发现?”李仙蕙很是怀疑。
“我也有此忧虑,只能姑妄听之”李重润摇头苦笑,神都之中,除了姓韦的舅家,可谓相识满天下,可信无一人,“若不然,再去请教一下堂舅?”
“何必多言多动,惹人诟病,由着他去做不就行了,量他也弄不出什么大动静”李裹儿撇撇嘴插言,“左右也只不过是尚宝监、殿中省的闲差,你以为人人都像权策,还能领兵打仗?”
提到权策,李裹儿眸子里立时泛起了一层水雾,“伪君子,哼,欺负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说到可恨处,李裹儿跺了跺脚,扯开嗓门儿招呼了一群仆役,朝着王府的东南角走去。
李重润与李仙蕙相对苦笑,都拿这个嫡亲的幼妹没有办法,自从权策惹了她,又晓得权策的赐宅就在隔壁,只要一生气,这骄纵坏了的漂亮小姑娘便会带人向权策府邸里高空抛物,死鸡活兔,烂泥杂物,不一而足,只盼着那位名满天下的冠军侯大度一些,要不然,怕又是一场风波。
出了庐陵王府,李湛信马由缰,他早已在暗地里与庐陵王府搭上了线,行事极其隐秘,无人知晓,也因此,他得了房州的指令,要谋划为豫王一系和庐陵王一系的小辈封爵之事,他特意走这一遭,便是想着在庐陵王府的小一辈眼中,多挣一点分量。
只是不知为何房州要关照豫王之子,但此事似乎是个契机。
李湛勒停胯下马,思量了片刻,快马加鞭,回到府中,飞快写了一封信函,找了妥当人送去修义坊李璟府邸。
皇族内部的是是非非,他管不着,多结下一份善缘,总能多一条路,找个适当的时候,再卖个好给麟趾殿,江山姓武,他有父亲的余荫庇佑,江山姓李,他仍旧能稳如泰山。
李湛负手站在廊庑之下,仰头看天,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笑声传出老远。
这世道人心,恰似个围城,有人避之唯恐不及,也有人削尖了脑袋,硬要往里头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