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擦了擦手,挺胸抬头,大踏步在衙署中四处巡查,遇到别的衙役,还吆五喝六地叱骂一番,很是跋扈,过了足有一炷香功夫,才大摇大摆自衙署正门离去。
荥阳郊外,郑氏别业。
郑镜思也是放不下心,亲自前来察看术士张璟藏的看管情况。
“啪啪啪”青天白日的,别业的大门却紧闭着,护卫上前叩门,良久无人应答。
郑镜思眉头大皱,挥了挥手,护卫们发足狂奔助跑,沿着院墙攀爬上去,利落地翻身进门。
“啊……”一声凄厉的嚎叫响起。
“不好,撞门”郑镜思大惊,当即下令,护卫们一涌而上,还不待发力,门便从里头开了,方才翻墙进去的护卫脸色青白,全身发抖。
郑镜思翻身下马,在护卫环绕中踏步进门,如同堕入森罗殿,别业里,侍女童仆护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暴毙身亡,横七竖八倒在院里,面色乌黑,显然是剧毒所致。
“快,快些找,找到张璟藏”郑镜思后脊梁一阵阵发凉,慌乱下令,护卫们听令四散。
“少郎君,这,这里”一个护卫唤了一声。
只听护卫抖动的嗓音,郑镜思便晓得大事不好,循声快步跑了过去,看到的,是一席坐榻,上头盘坐着一具骷髅,头上顶着黄冠,身上穿着道袍,手中还拎着一把拂尘,活灵活现。
郑镜思眼前一阵阵发黑,喃喃道,“太快了,太快了……不行,那奏疏,要彻底焚毁”
吓破了胆的郑镜思飞快奔马到荥阳衙署,却见衙门口一片缟素,不停有官差来往奔忙,去各处通报消息。
“发生了何事?”郑镜思揪住一个衙役问道。
“郑小郎君,府君,府君遇害了”衙役是认得郑镜思的,倒是不敢不答。
“如何死的?”郑镜思再无一丝侥幸,失魂落魄追问。
“不晓得,死在柴房中,衙役的佩刀之下,死在一处的,还有九个衙役同僚”衙役一脸悲痛。
一阵阴风吹过,郑镜思遍体冰凉,远处有仵作正在验尸,摆了一地的尸首,血腥气难闻。
“呕……”郑镜思干呕不已,直不起腰杆,摆摆手,吩咐搀扶他的护卫,“速速回府,速速回府”
这种斗争的凶残恐怖,超出他的想象,他收起了一切小心思,也没了任何主意,只想着快些回府,找自己的爷爷求取解决办法。
待他回府之后,发现郑氏祖宅也是气氛肃杀。
一夜之间,府中的马厩,竟然全数中毒,死了一地。
郑镜思与郑怀仁交换了个视线,都是心悸不已,警告,再直白不过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