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将至尾声,垂问麟趾殿相关案件的审理进展,秋官侍郎宋璟出列,“臣已有所得,麟趾殿起火、上官昭容和武监丞遇害,三宗案件,应为一体,请旨,准臣拘拿掖庭宫女六名,讯问其奸”
“掖庭?”武后微微愕然,旋即想到了武崇行,定然是他有所发现,等权策归来才肯松口,倒是个主意正的,“准卿所奏,宫中官署,但有涉案之人,一体捕拿,不必再行请旨,便是凤阁鸾台中人,敢在朕宫掖之间作祟,朕绝无宽宥”
“臣领旨”宋璟朗声领命,武承嗣本就阴郁的脸上更是漆黑一片。
夜,魏王府。
武延秀的书房里,一黑一白都是沉默。
“该了断的都了断了没有?”武延秀声音沙哑,本以为天衣无缝,却还是给那宋璟老儿抓到了空子。
“主人,宫外的都了结了,宫中戒备越发森严,都是些生面孔,实在是无法下手”黑衣源乾迟疑着道,眼镖抽了身边的白衣人姜隆一记,这人只晓得拿把扇子扮汉人文士,动嘴皮子痛快,捅出来的篓子却要他兜着,真真可恶。
武延秀脸色阴沉了一瞬,“算了,你们两人,尤其是姜隆你,这段时日出去避避风头,莫要再来我这里”
“是,谢主人体恤”姜隆面色淡然,他是露了面办事的,掖庭的那个宫女认识他,即便武延秀不说,他也要找个地方藏起来,“主人,这几日属下发现一些蹊跷”
“什么蹊跷?”武延秀立刻问道。
“近来吉侍郎与南阳王已有多次密会,恐于主人大业不利”姜隆忧心忡忡。
“吉顼”武延秀自牙缝里一字一顿嚼出这个名字,他老早就对这个强势无礼的老东西不感冒,上次还敢对他行事指手画脚,当时还道是出于公心,不与他计较,却原来是攀上了高枝,故意对着他来的。
“主人,或可另辟蹊径,来中丞郁郁不得志,若是……”姜隆点到即止。
武延秀眼中精光闪了闪,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朝堂局势渐稳,来俊臣满手血腥,渐渐不为父亲所重,近来商议大事,极少召他参与。
“我想想,你们退下吧”武延秀脑仁生疼,该怎样让来俊臣向他靠拢呢,他一筹莫展。
魏王府侧门,还是那处禁苑松林,有不少黑衣人影趴在松枝上,浑然一体。
两个人影闪了出来,一黑一白,向两个方向快步走掉。
松林里的头目正要挥手,又使劲按住。
那个黑衣的,又奔了回来,蹑手蹑脚,向白衣人的方向跟了过去,有几个壮汉不远不近掉在后头,显然有所图谋。
“跟上去,等他们动手”头目敏锐察觉这是个机会,摆摆手,窸窸窣窣,黑衣人影如同狸猫,消散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