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策和谢瑶环抵达神都的时候,朝堂已经如同鼎沸。
宋璟迟迟不断案,皇嗣天天长跪寝宫,武承嗣在旁虎视眈眈,李家朝臣和中立高官合纵连横,严阵以待。
率先打破这个恐怖静谧的,竟是内史武三思。
武崇训春药解了,神志清醒后,能记得的,只有自己的亲随将自己诓骗到麟趾殿,其他一概不知。
武三思思虑再三,有胆子对他的子嗣出手,又能在麟趾殿行凶的,寥寥无几,除了皇嗣李旦,还有太子宾客武延秀,皇嗣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动辄得咎,更不太可能在麟趾殿行此恶事,自取其祸,武延秀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但以他如今的实力,若是与武承嗣公然撕破脸放对,毫无胜算,还会有李家人趁火打劫,他为大局考虑,强行吞下这口腌臜气,两巴掌将叫嚣找武延秀报仇的长子打蒙,仓促间定计,将矛头对准皇嗣李旦。
武三思将把柄送给武承嗣,便即偃旗息鼓,坐等武承嗣与皇嗣李旦狗咬狗。
没过几日,武三思便坐不住了,长子武崇训过量服用春药的后遗症凸显,冬日里又在林子里埋了大半夜,伤了肾水,医生诊断,怕日后行房事会有困难,且于子嗣有碍。
武三思憋闷在心中的无明业火勃发三千丈,几乎砸碎了阖府上下的瓷器。
翌日朝堂上,武三思便上奏疏,弹劾秋官侍郎宋璟办案不力,懈怠公务,矢口否认武崇训前几日的招供,只说是他脑袋不清醒胡言乱语,一股脑将当日武崇训出事之前,同在尚宝监当值的一班纨绔子弟全都点了名,更当朝向洛阳府尹王禄报案,说是事发当日也在尚宝监的武崇训亲随失踪,定与谋害武崇训的案子脱不了干系。
武后眉眼间遍布阴云,令宋璟自辩。
宋璟从容而出,再无不复往日热锅蚂蚁的模样,笃定道,“陛下,臣以为,武监丞遇害与上官待诏遭厄,两件事都有人传讯,并在宫中各处行走,麟趾殿起火,更是兹事体大,贼子如此胆大妄为,显然是有恃无恐,在宫中广有同党,臣请旨,将麟趾殿瑶光殿至九洲池各处门禁宿卫,一并捕拿,严刑讯问,彻查其交际来历,定能查出蛛丝马迹,将幕后元凶揪出”
“三思,如此处置,你可满意?”武后眯着眼问道。
“臣叩谢陛下天恩”武三思伏地谢恩,拂袖返回朝班,斜眼盯了高居宰相次席的武承嗣一眼,他仍是没有胆量跟武承嗣撕破脸,他也没有证据,但却不妨碍他设法给武承嗣找麻烦。
且等着吧。
武后又处置了几件政务,朝中万马齐喑,浑似是乌云蔽日,缓缓聚集,只待两朵云头轰然相撞,将这雷霆降下,泉献诚本打算趁乱将儿子送出神都,只是在如此阴森的朝堂上,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武后冷冷看着满朝公卿朱紫贵,朝争朝争,在朝中争斗便罢了,竟敢到她的宫中,拿她的亲近女官作法,这些人,胆子也忒大了些,更令她愤怒的,是她手中的梅花内卫,灯下黑,眼皮底下的事情,竟然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无能至极,“赐上官婉儿汤沐邑五百户,食正二品昭容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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