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士简沉默片刻,叹口气,“全凭权郎君安排,士简搜集好证据,放条长线,将他们一网成擒,为权郎君剑南之行添彩”
权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明亮了起来,很是满意地道,“士简有心了,呵呵”
客套了几句,权策又想起一事,“士简,我对那松州都督韩咸,不甚信任,偏松州又是攻略安戎城的前线,我意欲微服去松州一行,一者查探地形,把握先机,二者预先拉拢些羌人部落,为我所用,免得战事一开,受到韩咸牵制,行事不利落,你可为我妥善做些安排,不可惊动官面上的人物”
鲜于士简啪的起身,以手捶胸行军礼,“权郎君放心,士简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权策微微点头,含笑道,“士简做事,我放心”
鲜于士简风风火火大踏步出了庄园,很有一番军令在上,急于星火的味道。
庄园庞大,叠床架屋,廊柱深深,帷幕重重,鲜于士简的身影良久都未曾走出这间巨大的书房,上官婉儿的身形已经伴在权策身边,眨着美丽的杏眼,看着他精湛走心的表演。
“大郎,我陪你一道去松州”上官婉儿转头看着权策,没有再叫郎君,她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但却总放不下心。
“不可,你在这里,为我安抚后方,我的计划虽是奇袭,但无兵马威慑,恐难以收吓阻之效,剑南道地方糜烂,韩咸的兵马战力,怕是当不得大用,若是后方再乱起,你的大郎,便注定有去无回了”权策揽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小腹之上,声音轻柔,却是斩钉截铁。
上官婉儿抱紧他的脑袋,他还在身边,心里已经是一片空落落。
深夜,汉州刺史府。
密室之中,黑黢黢的,一圈的坐榻上,坐着看不清面孔的几个人影。
“权策其人,有心机,通权变,却也有纨绔子弟的通病,好大喜功,贪图享乐,连一口茶汤都饮不下去,意志可称薄弱”鲜于士简当先开口,却是分析权策的,“上官婉儿说是宫中待诏,陛下近臣,巾帼宰相,权重宫闱,却伺候他如同侍妾,昔日我在神都时,也曾见过太平公主对他百般溺爱,加之陛下宠信,想必这才是他能在神都朝廷立足成势的根源,所谓文武双全,当是吹捧出来的,不足为信”
“既然如此,便依原计划行事,这一遭,我等筹备了大半年之久,规模前所未有,事毕之后,可以歇口气,维持我等互相弹劾的格局,在天府之国的刺史任上享福便是”上首的人影心有余悸,没了心劲。
“正该如此”其余人影都表示赞同,左一个钦差,右一个观察使,朝廷的动静,让这些地头蛇心中不安。
鲜于士简沉默不语,他初到剑南道,老家族人便遭到尹思贞挟持,不得不与这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剑南烧春在他治下,借着这个因由,与其他刺史交相弹劾,以这种方式令朝堂安心,一众刺史相互勾结,走私吐蕃,牟取暴利。
“从亚死了,卢承谟保不住,他的份额,便由你们几家,还有韩都督均分”上首的人影开口,的确义薄云天,却只是对仍旧握着权势的人讲义气,卢承谟一只死老虎,已不值一提。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鲜于士简冷冷一笑,欲壑难填,所谓歇口气,过了风紧的时候,怕还是会重操旧业,那韩咸不在座中,却无人敢打他的主意,手中握有四五万兵是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走私给吐蕃的兵器,全都来自松州都督府的军械库,那可是获利的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