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脸,仰着下巴对着武后,“大天后,本汗意欲近前观战,不知……”
一旦将其视作敌人,武后便不再有甚气怒之处,笑意盎然,“呵呵,可汗有此雅兴,朕自当奉陪,传旨,移驾”
睿宗心惊劝阻,“母后,战阵慌乱,刀剑无眼……”
武后回眸瞟了他一眼,径自动身,睿宗犹豫良久,还是稳坐原地。
朝中文武全数随武后移驾到不远的高地上,随同而来的太平公主甚至跑到了武后身边,近距离俯视下方厮杀场,兴致勃勃了没多久,柳眉倒竖,“权策在作甚?”
权策在换衣服,千骑郎将令狐伦几人围着他,给他披上重骑兵铠甲,他要亲自上阵,口中对着令狐伦吩咐,“解掉锁子马,布阵,车悬”
“是,将军”令狐伦等人哄然领命,兴奋得跃跃欲试。
重骑兵编练,名为出自令狐伦之手,幕后其实是权策试图提升唐军战斗力的尝试,不只有装备,也有阵法,有的来自后世,有的来自历史,汉人骑兵纵横大漠的时代,东西两汉是个巅峰,卫青霍去病窦固窦宪,将星闪耀,车悬阵就是霍去病发明的,用以冲散割裂敌军,凿穿之后,整军回环,首尾相接,增加骑兵冲击力,同时令敌军陷入磨盘般的陷阱,不管有多少人,都是单骑孤军。
千骑演练过这个阵法,时日很短暂,突然拿出来使用,是有风险的,但此阵并不复杂,敌我两军兵马又少,凿穿回环,肉眼可辨,正是个小试牛刀的好机会。
“天后”谢瑶环帅旗就在武后身前,回身拱手请示,待她点头,立刻挥动令箭。
“唏律律”
百名千骑精锐勒紧马缰,前蹄同时腾空,落地即奋蹄,像离弦之箭,卷起一阵阵寒风,暴烈冲向突厥骑兵。
哥舒雀粗豪大吼一声,催动马匹也是狂冲而来,一里路,快马冲锋,转瞬就要接战,哥舒雀惊诧地发现自己对面竟然是个空隙,空隙中两柄长杆斧枪想交错,直冲马头而来。
“汉人狡诈”哥舒雀怒骂一声,挺枪而上,奋力将斧枪拨开,还未来得及欢喜,又是两柄斧枪劈砍过来,赶忙又去格挡,一路格挡不迭,马匹惨叫声不绝于耳,想来是有勇士遭了汉人的道儿。
眼看前方没有了敌军,哥舒雀大为兴奋,勒紧马缰就要掉头杀个回马枪,追击砍马头的下作敌军,还没来得及高兴,前方烟尘大起,斧枪熠熠生寒。
敌军竟然先玩儿了回马枪?
哥舒雀大惊,扭头左右四顾,却见尽是周而复始转圈圈的汉家兵马,不见匈奴皮袍勇士,心胆为之一寒,挺起长枪,抱住马头,灵活调整方向,向着敌人的马匹猛烈冲去。
“轰”两人两马惨烈对撞,胯下马撞上了铁面具,惨烈嘶鸣,连连后退,哥舒雀夹紧双腿,稳住马匹,挺枪刺人,先听到金石之声,再是入肉,正待奋力往里送,刺死个狡诈汉狗。
“噗呲”他持枪的胳膊先被一柄斧枪剁掉了半拉,鲜血喷上天半尺高,却不全是他的,还有他的马匹,头颅被砍掉,轰然倒地。
“嗷嗷”哥舒雀捂着伤处,在地上打着滚儿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