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侍卫来请祝镕去大帐商议要事,他应下后,转身严肃地看着弟弟:“再不能有第二次,若再敢擅自行动,不论你是去做什么,都不会再轻饶,必定送你回京,你一辈子也别想再从军。平理,不是哥哥不包容你,要知道你逞一人之勇,很可能赔上所有人的性命,我们死了也罢,百姓怎么办?”
平理很是老实诚恳:“哥,我错了,我决不再冲动。”
祝镕道:“我不要听你的许诺,你自己做给我和姐夫看吧,横竖是不会再原谅你第二次,也没什么可再说的了。”
大帐里,项圻接到了皇帝的来函,道是路途遥远,恐延误军机,命他一切行动可自行做主,不必先奏报朝廷,皇帝将边境安危,全权交付给了他。
“这倒也好,若有战机,可随时出兵。”项圻对众人说,“但你们也要更谨慎,不然将来有心之人,随随便便能罗列出罪状,告我等无视朝廷,今日的军功,便是明日的罪孽。”
将士们久在军营,深谙朝廷和军队之间的利害,虽然愤怒,倒也不稀奇。
众人散去后,项圻询问平理如何,祝镕道:“未伤筋骨,他皮实着,姐夫放心,自然他也知道错了,之后再来向您请罪。”
项圻笑道:“收到你姐姐的来信,这两页是给你们的,自己看去吧。”
涵之的信,是在韵之婚礼前就发出的,比不得飞鸽传书快,虽然记载的文字多,但路途遥远,到今日才到了兄弟俩手中。
祝镕算着日子,韵儿该是已经回过门,却不知她和闵延仕能否和睦相处。
京城里,闵家三日酒席之后,便是一些世交门客们来送别老相爷。
再过两天,老相爷和夫人就要带着几个家眷回老家祖宅去,虽然离京城并不远,但所有人都明白,老相爷这一去,国无大事,不会再回来。
闵延仕因身体不适,被双亲报了衙门告假,今日便依旧在家中,少不得去爷爷跟前帮着应付,也是为他日后笼络人脉。
韵之则将昨日还未送完的点心匣子,命下人送到各处家眷屋里,此刻刚从前院会客归来,随口问绯彤:“都送完了吗?”
绯彤说:“初霞姑娘屋里还没送,您说留着自己送去的。”
韵之应道:“还是叫她来拿吧,我还不大乐意在这家里到处走。”
绯彤劝道:“总要出去走走的,咱们一辈子躲在这院子里不成?叫奴婢说,该把这家里角角落落都走遍了,您如今可是少夫人,将来的一家主母,总不能连自己家里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韵之叹了声:“自己家?我还没这个念头呢,等几时有这个念头,我们再逛去,反正这宅子也不能跑了。”
如此,绯彤便打发丫鬟去请初霞姑娘过来,谁知去的人急急忙忙跑回来,说看见闵初霖进了初霞的屋子,很快里头就传来惨叫声。
这还了得,韵之拔腿就赶来,却老远见闵初霖扬长而去,她倒是没有看见自己。
待进了初霞的屋子,只见她和婢女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镜台上的胭脂首饰被摔得稀碎,众人去将主仆搀扶起来,初霞的头发被扯得乱成一团,地上被揪下好几缕头发,衣襟也撕碎了。
“嫂嫂……”初霞瑟瑟发抖,绝望地哭着,“她的东西不见了,说是我偷的。”
要说家里的大嫂嫂初雪是这家的庶女,闵初霖仗着她母亲欺负姨娘养的也罢了,总还有些缘故在里头,可初霞只是寄居在此,人家正正经经有爹娘,不与这家里有恩怨,闵初霖凭什么欺负人。
“她真是无法无天。”韵之恨道,“家里的长辈,就没有人约束她?”
跟初霞的丫鬟哭道:“大夫人不管,谁敢管,老爷们都是不理事的,老夫人终日礼佛,偶尔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她哪里会怕。少夫人不知道,她何止欺负姐妹兄嫂,我们这些奴婢,哪一个没被她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