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拧起眉头,“你这罪人满口胡言,还想见陛下,你哪来的资格?”
“你若是不让我去见陛下,我就要将太后娘娘的丑闻在这大街上直接高喊出来了。”
林颢威胁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引起了轩然大波,你们这些押送我们的侍卫恐怕都要承担罪责!你若现在把我押到陛下面前去,就不会酿成糟糕的后果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侍卫磨了磨牙,终究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吩咐手下的人将林颢单独押送回宫。
游街示众还没有完成,剩下的囚犯依旧要继续前行。
林颢眼瞅着押送自己的侍卫只有五六人,心里寻思着,就这几个人,梁王殿下定是能解决的吧?
果不其然,囚车在经过一个较为清冷的路段时,前方的巷口忽然冒出数十名灰衣人,二话不说便朝着囚车冲了过来。
林颢心下泛起一阵喜悦。
这么多人,看来他很快便要得救了。
灰衣人的身手丝毫不亚于宫廷侍卫,不过片刻的时间,六名侍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灰衣人跃到囚车上,手里的大刀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砍开了囚车的锁。
很快,束缚着林颢的铁链也被劈开了。
“梁王殿下果真是言而有信的大人物。”林颢沉浸在获救的喜悦当中,朝身边的灰衣人询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自然是去见梁王殿下,他会给你安排新的住处。”
“那我们赶紧去,我也要当面去感谢梁王殿下,从今以后我就听殿下的差遣了,他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按照灰衣人的指示,他也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将脸涂黑,在他们的掩护下,成功逃到了郊外的一处树林。
“王爷就在前边的林子里等着你,他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你去做,快去见他吧。”
林颢死里逃生,心下有些激动,心想着一会儿见到了萧元良,定要使劲浑身解数去讨好。
走到了园子外边,他推开大门,便看见几个灰衣人拿着铲子在挖一个土坑。
他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询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种树吗?”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似乎是一个梨园,周遭有许多的梨花树。
“梁王殿下在……”
他一句话都还未说完,蓦地察觉脑门后一疼,下一刻便觉得眼冒金星,身体失衡地朝前栽倒。
这么一倒,正好就倒在了刚挖好的土坑里。
神志模糊之际,平地上的灰衣人们铲着沙土,往他身上埋。
他这才警觉过来,原来梁王所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为了真的救他,而是利用完他之后便要将他灭口。
至于为何不在大街上杀他,而让他成功逃脱,为的就是让林家罪加一等。
他想要破口大骂,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身上的沙土越来越多,他的意识也越发模糊,终究两眼一闭,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这个蠢材,还真觉得自己获救了。”
平地上面埋坑的众人们嘲笑着他的愚蠢怯懦。
“太后对林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若是知道林家人里有如此蠢笨如猪、忘恩负义之徒,只怕是得气得肝疼。”
也难怪王爷要挑这个林颢来下手,此人大概是最没骨气的那一个了。
受太后庇佑数年,东窗事发之日,但凡讲点良心的,到死都不应该提起太后的只言片语,毕竟不是所有的林家人都被发落了,家族里剩下的那些无罪之人,依旧要仰仗着太后才能活下去。
可这人却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弃家族其他人不顾,丝毫不设想着,若太后倒下,这偌大一个家族应该何去何从?
真是死不足惜,就该做这园林里的化肥。
若在大街上直接了结了他的性命,旁人兴许会认为有人刻意针对林家,这才会收买了林颢背弃家族,所以他们必须将他安全带走,让侍卫们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营造出他成功逃亡的假象,如此一来,林家出逃犯之事会使得他们原本就不好的境遇更加雪上加霜。
……
“什么?”
御书房内,皇帝听到侍卫来禀报的消息,拍案而起,“你们是如何办事的?他喊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你们就该砍去他的舌头!”
“陛下息怒,事发突然,我们也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局面。”
前来禀报的侍卫跪在地上,身躯瑟瑟发抖,“陛下,是不是该发布通缉令捉拿逃犯?”
“自然要发,大街小巷都得贴他的画像。”
皇帝冷冷地说完,而后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他要将这个消息告知太后,看看他的母后听了之后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庇佑过林家之人。
……
“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做的……”
雪白的床榻上,太后摇着头,眼眶里有些湿润,“阿颢平日里最是,常常来哄哀家开心,给哀家带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哀家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或许是有什么隐情?”
“母后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您当真觉得这其中会有隐情?也许他们就是如此贪生怕死又忘恩负义之辈,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丝毫不顾及您曾经对他们的庇佑以及帮助,如这样的人,您却要不顾自己的身体,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朕赦免他们。”
皇帝语气淡漠,“您此番可曾觉得后悔?早知今日,您就不该帮助他们,您可知如今那街上的百姓是如何议论的?他们都说林家犯的事与您脱不了干系,若不是您一直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不会变本加厉。”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哀家不相信我的侄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皇帝你一定是在骗哀家对不对?”
太后的语气有些激愤,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一定是被人威逼利诱了!咱们之前不是就怀疑萧云昭了吗?哀家要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