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与你一同去?”温玉礼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用不着。”萧云昭冲她宽慰般地笑了笑,“即便太后真的怀疑到了我头上,没有证据,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马车颠簸,你还是在家待着。”
说完,他在她额上吻了吻,随即转身离去。
萧云昭离开之后,温玉礼便百无聊赖地坐在藤椅上看账本。
两久之后,白桃端了一盘酸梅干进来,朝温玉礼说道:“王妃,方才梁王殿下差人送了封信过来,您看看。”
她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了信交给温玉礼。
温玉礼将信拆开,看完之后,面上浮现一抹思索。
“白桃,你和墨竹随我出一趟门,戴上人皮面具,另外,把身上的衣服都换成普通下人的装扮。”
白桃有些诧异,“咱们这是要去见梁王殿下吗?”
“不错,他在信中提到,最近咱们两府之间不能明着来往,所以需要乔装打扮一番约在外边相见。”
“是。”
半个时辰后,温玉礼一行人到达水云轩,上了二楼的雅间。
萧元良比他们更早到,此时正坐在桌边沏茶。
“你们在门外等候就好。”温玉礼朝白桃和墨竹吩咐完,便关了门,走到了萧元良对面坐下。
“说吧,有什么事?”
萧元良冲她笑了笑,“听说皇叔方才被召进宫了。”
“你这是听说的吗?分明就是在我们身边安排了眼线。”温玉礼不咸不淡道,“他前脚才走,你后脚就让人给我送信,我都要怀疑我们宁王府里是不是有你的人了。”
“天地良心,我可没在你们府里安插眼线,况且即便我有这样的心思,我的人也混不进去。宁王府里的下人少说也有三年没换了,而皇叔身边的暗卫们跟了他也得有七八年以上吧,可不是轻易能被收买的。”
“我怎么听你这意思,是真有打算在我们府里安插人手呢?”
“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罢了,谁让郡主你从见面开始就一直板着个脸。”
萧元良说着,单手打开了折扇,慢条斯理地扇着风,“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你也看见了,从淑太妃发疯到林家人被揪出来,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皇帝已经下令将林家那些罪人给抓了,看样子是要秉公办理,太后几欲崩溃,可即使她地位再高,皇帝也是她对付不了的人,所以这回,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家人们送死而无能为力。”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温玉礼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你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太后当初让你失去了母亲和外公,如今你让她失去了更多的家人,甚至让皇帝与她之间产生了隔阂,算得上是一场成功的复仇。”
“还不够成功。”萧元良摇了摇头,“我的目的虽然快要达到了,可并非毫无破绽,你仔细想想,太后救不了她的家里人,那她下一步会做什么?自然是揪出幕后之人,再去为林家出口恶气,皇叔今日被传进宫,八成就是因为这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皇帝与太后虽然身在局中,但他们并不愚昧,他们若是凑在一起分析一番,极有可能怀疑到我或者皇叔的头上,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像是熟人所为,皇叔是全程都在场的,且在他们的认知当中,皇叔的能力也比我强了许多,所以即便我有嫌疑,皇叔的嫌疑也比我大,昨夜离宫的时候我就在想着,他们会不会来调查我们,我在宁王府外边安排了人盯着,果然,皇叔被太后叫走了。”
温玉礼拧起眉头,“你觉得阿昭此次进宫会被为难?”
“那倒未必,不过依照我对太后的了解,只要是招惹了她的,她就算明着不动手,背地里也会有所行动,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她与皇叔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她怀疑皇叔害了林家人,心中肯定攒了不少气,一旦那几个林家的人丧命,她怒意冲上头,将皇叔视为敌人,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撺掇皇帝,将皇叔除之而后快?毕竟皇帝原本对皇叔就有几分忌惮了,他若是也觉得皇叔做局算计了他跟太后……”
剩下的话他不必再说,温玉礼自然心中有数。
“所以你今日把我叫过来,是想让我劝阿昭反了他们?”温玉礼面无表情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们会将你的所作所为说出来吗?”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把我说出来,就代表了你们早就知情,却知情不报。”萧元良不甚在意道,“以太后那小心眼的性子,她未必会相信你们说的,没准会觉得宁王府与梁王府早有勾结,就等着时机要图谋她儿子的那把龙椅。”
温玉礼不语。
见她不接话,萧元良收了扇子,轻叹一声,“郡主,也许皇叔顾念着几分亲情,不愿和他们撕破脸,而你不是萧家的人,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相信你会懂得权衡利弊,毕竟在我看来,你一直都是个擅长衡量得失之人,从你舍弃五哥而选择皇叔这一点便能看出来了。”
“看出我对名利和物欲有一定的追求是吗?”温玉礼瞥了他一眼,“你这话究竟是在夸我头脑清醒,还是在损我抛弃了你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