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昭说到这儿,转头面向皇帝,“若是陛下觉得微臣行事不妥,大可问责,微臣绝无怨言,微臣相信陛下心中自有论断。”
“若那两位使臣真欺负了义妹,皇叔出手训斥也是人之常情。”
皇帝顿了顿,看向司连宸,“眼下有一个问题,义妹说她落水是因为太子殿下,有皇叔为她作证,而太子你否认将义妹打下水,太子你与义妹皆有证人,可你们二人的证人都是你们信赖之人,并无第三方站出来指出你们两方谁的言论不对,朕不能只听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就断定谁对谁错。”
“陛下圣明。”萧云昭淡然一笑,又瞥了一眼司连宸,“太子殿下还未回答本王刚才提出的三个问题。”
司连宸静默了片刻,道:“四年前本宫与宁王你相识,当时你我皆是轻狂的性子,打了好几回都是你赢,你知道本宫好斗,见着身手好的便想切磋,本宫与郡主切磋是掌握好分寸不会伤着她的,本宫断然不会承认把她打下水,至于联姻之事,本宫一直对你欣赏有加,兰婳是本宫最疼爱的小妹,本宫想着,若能把她交给你便放心了,且使臣团里有些人也在四年前见过你,对你颇有好感……”
“那真是要感谢诸位的厚爱了。”
萧云昭不咸不淡道,“可惜本王早就名草有主,今日之前本王拒绝过你一回,今日之后,本王更不想再听见你向我提及此事,太子你即便身份贵重,本王非你南夏国人,无需对你言听计从。”
就在二人交谈间,温玉礼和那两名使臣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裳回到殿内。
“太子殿下不承认将我打下水也不要紧,反正你们对不住我的事儿也不止这一件。”
温玉礼斜睨了一眼身旁的那两名使臣,随即面向皇帝,恭谨道:“今日宴席之上,兰婳公主一舞绝妙,赢得四座喝彩,臣妹被皇后娘娘点了名进行才艺展示,也是尽了最大努力赢得叫好声,臣妹与兰婳公主各有特长,实在不必放在一起比较,可这两位使臣却似乎不满,对臣妹好一顿批判。”
“他们说,臣妹身为姑娘家,练武过于粗鲁,说我虽然被封为郡主,却是个庶出的小姐,语气过于轻蔑了,臣妹虽是庶出,可陛下与太后娘娘给了我郡主的身份,不就是想让我过得体面些?他们轻视我实在是不该的。”
“他们还说,我因着脾气大与祁王和离,也不知为何宁王会与我走在一起,我没有资格与兰婳公主竞争宁王妃之位。陛下您可还记得,臣妹的和离圣旨是您赐的,和离的原因您也清楚,也不知为何到了这两人口中变了个说法,我成了有过错的那一方?”
“臣妹有没有资格做宁王妃,宁王有话语权,陛下与太后娘娘更有话语权,但他们二位——无权干涉。”
边上的二人听得脸色铁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女子实在太口齿伶俐了些!她听到他们的议论声也就罢了,还将他们所说的内容记得那般清楚,当着皇帝的面背了出来……
“两位使臣,南阳郡主所言,你们否认吗?”
皇帝的视线落在二人身上,面上无甚表情,语气却冷下了几分。
温玉礼的和离圣旨与册封圣旨都是他下的,他既然认了温玉礼这个义妹,眼下自然要站在她这边。
按理说那两道旨意下去,旁人对她的议论能够少一些,若是私底下关起门来说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要在宴席那样的大场合议论,实在是不知分寸。
被皇帝望着的二人此时只觉得颇为窘迫,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司连宸。
司连宸横了二人一眼,转头朝皇帝解释道:“陛下,他们二人的确说了那些话,但他们已受到惩罚了,宴席结束时郡主偷袭了王廷,之后他们二人又被宁王殿下先后扔进了池塘里,本宫以为……”
“太子殿下觉得应该一笔勾销了吗?”萧云昭打断他的话,“其实玉礼和本王给的惩罚都算轻了,若他们二位不是你们南夏国人,而是本朝人,恐怕不只是受点皮肉之苦这么简单,玉礼非皇室血脉,但受了陛下册封,便也算是皇家的人,不知在贵国,蔑视皇家之人的臣子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司连宸深呼吸一口气,冷然道:“宁王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
“并非本王不愿饶人,而是贵国使臣太不知礼数,我们原本也不想将这事闹到陛下面前,奈何你们一次次地来招惹,太子殿下,今日本王与你算是结下梁子了,你还希望本王当你妹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