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避嫌?她就是懒得听罢了。早先她还跟朕说过,若有机会,想带兵去西夏逛一圈儿呢!”新帝呵呵轻笑。
听到这里,永宁伯不由得眼睛一亮:“其实,未尝不可啊!如今募兵不多,赶去增援的话,只怕没个打得响名号的将领,会杯水车薪。
“但若是长公主领军,那又不同了。先前给西夏使节送行时她说过的那些话,外头断断续续地流传不绝。锦衣卫建制虽然撤了,但老本行还在,让汤轶在西夏散播散播,那可顶得上两万精兵呢!”
“你少打她的主意!”新帝隔空遥遥点一点永宁伯,眼中冷意一闪,“我大秦没人了?让一个丧期守孝的小娘子领军!
“国家养那么多武将,还有你永宁伯,又不是老得走不动路了,好意思让她去冲锋陷阵吗?!那可是先帝捧在掌心的明珠!你不要脸,朕和大秦还要呢!”
冯荆在旁边,木然盯着眼前地上的青砖,看似一动不动,但交握在身前捧着拂尘的双手手背上,却已经暴起了青筋。
永宁伯却似乎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笑嘻嘻地躬身拱手:“是!臣只要一打仗,就不大要脸了。既然陛下舍不得长公主涉险,那臣不提就是。”
新帝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跟他继续议事。
不过,永宁伯曾经动议请镇国长安长公主领兵增援的话却像长了翅膀一般飞了出去,迅速传遍了京城。以至于在先帝陵寝附近庄子上闲居守孝的桓王都听说了,第二天便赶了回来,早朝第一个递了请战的奏表。
新帝目瞪口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景王、定王、康王、庄王等几个宗室也跟着吵嚷,要去西夏打仗。
新帝哭笑不得,摇头摇得冕旒上的珠子哗啦啦地响。
就在此时,祺王开了口:“行了啊你们几个!桓王大兄是因为镇守幽州多年,他打过仗,所以上阵杀敌,他心里有底、手上有功夫,他才请战。你们几个去了,除了添乱,你们还能干点儿啥?
“如今跟西夏这一仗,顺风顺水到现在,忽然栽个跟头,虽是兵家常事,却也是个关键时候。皇上和诸位知兵的大臣还没商议,你们先吵吵起来了。吵什么吵?再吵,等我告诉小姑姑,让你们一个个都滚回府去罚板子!”
景王被他说得,带着头噘着嘴退到了一边,不吭声了。
新帝和众臣这才松了口气。
左相捻着白髯点头笑道:“祺王殿下这话糙理不糙。各位小王爷心意是好的,却未必合时宜。不如好生观摩,日后再有外番挑衅,再上战场不迟。”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不要理他们。咱们议咱们的。”新帝心满意足地瞪了几个人一眼,沉着脸表达自己作为长辈的慈爱宽纵,“你们几个,不许再说话!用心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