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无碍。”新帝阴沉着脸,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做声,伸手递了一份战报给身边的冯荆,又示意另一侧跟着皱眉的永宁伯解释。
永宁伯从先帝一朝就领教过微飏的厉害,当下不敢怠慢,恭敬说道:“大军一路过关斩将势不可挡,西夏被打得疼了,便接连派了几起细作四处打探。
“后来应该被他们在边境某地打听到了先锋军的几员战将,遣过几次死士刺杀,只伤到了两员。却激起了况侯的火气。
“待恒国公大军随后赶到,况侯便领着伤了的那两个,还有边军的几个悍将,一路猛攻突袭,很是攻陷了几座城池。
“西夏大约这时候才终于明白况侯的厉害,所以几乎是用了一座城做代价,把恒国公的主力拖在了那边。回手却调动了大半兵力,围攻况侯。”
微飏一边听他说,一边接过冯荆捧过来的战报,一目十行看将起来。待听到这里,身子一僵,轻轻地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看着那战报叹口气,摇了摇头:“况侯风头出得太盛了。”
“是。”永宁伯应了一声,接着说道,“西夏人得了逞。况侯为了护着军中那几个年轻些的将领,自己留下来断后,伤势颇重。
“恒国公发现上了当,立即令人杀出一条血路,赶去接应。好歹救下了几位的性命。听得说,那几个年轻的,眼睛都红了,追着恒国公要出战。恒国公搬出军令来,才勉强押着他们暂时留在后头治伤。
“至于况侯,那时已经昏迷,军医束手无策。也是况侯虎威至伟,天降了个从咱们这边过去西夏探亲访友的神医,这才救回了命。但是说了,没有半年以上的静养,后半辈子休想再提得动刀枪。
“所以虽则况侯自己不肯,恒国公却坚持把他送了回来。如今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虎威,就是个命大吧。”微飏对于其他的一概不评论,只微笑着说起了家务人情,“我们况侯夫人可不是个贤淑性子。况侯回来说是养伤,就等着被高伯母唠叨吧!不烦透了他不算完。”
话说到这里,新帝的脸色终于稍稍缓了下来,有心情开口说话了:“只是况侯回来,那几员将又伤了,恒国公麾下只怕有些捉襟见肘。”
“臣也正忧虑这个。”永宁伯忙接过话头,“非但是这样,恒国公还要求再派援军。虽则臣已经安排了各地募兵集结,但是……”
“皇兄。”微飏听得不耐烦,打断道,“我就是担心况侯生死,所以才急急赶来。如今知道他已经没事了,我就不怕高伯母带着我大堂姐来我家里哭了,那我就先告退了。”
“长安不妨留下,一同听听?”新帝的心情眼见得又好了三分。
微飏摇头:“我哪里懂这些?当年先帝商量这种事的时候,我也是在外头玩的。”
行个礼,立即告辞而去。
瞧着她的背影,新帝没忍住,露出个笑容。
永宁伯偷眼看见,便也看向殿门方向,“由衷”赞叹:“论起来避嫌,咱们这位镇国长安长公主,可真是无人能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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