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愿不愿意去查这个案子?”
桓王剑眉一挑,杀气四溢:“若我有这个权力,我当然要查!而且,不论这里头牵着谁,我都必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且慢。”梁擎目光锐利,看向微飏,“这个案子,桓王不能碰。”
“为什么?”微飏眼中闪过异彩。
“宗正寺管的是宗室皇亲。别的,即便是勋贵公侯,只要与皇家无涉,您就没资格去查。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个案子,在没有证据明确证明跟皇室有干连之前,您不能主动过问。”
梁擎对着桓王说完,再度转向微飏:“令舅不过是个普通商贾,查到的东西再多,也不能翻到台面上来。
“咱们的关系,最好也不要引来各路窥测。”
话说得又缓又轻,却无比坚决。
桓王有些不安。
这应该算是,微飏在请自己帮忙。或者说,微飏在要求梁擎回报救命之恩,而自己既然将梁擎收在了王府,便有义务替梁擎、帮微飏、讨回这个公道!
何况又是这样一件令人发指的惨案!
这怎么能推辞呢?!
谁知,微飏看着梁擎,春花一笑:“这就对了!”
然后转向桓王,郑重说道:“这件事,我插手的部分,到此为止。之后,要请殿下去做的,也仅仅是将这个消息,找渠道,传到锦王耳朵里去。”
锦王?!
桓王有一瞬间的迷茫。
“从公:大殿下十三岁领差事,当牛做马到如今;二殿下既已娶妻生子,也算是长大成人了,自然该为朝廷出点儿力。
“从私:陛下刚刚为了他,跟皇后娘娘、俞妃娘娘和太子殿下都发了脾气,那锦王殿下就应该好生地替陛下分个忧,以作回报。
“从你我。这个案子就是个得罪人的案子,而且,牵连太广;甚至有可能会翻出二十年前的旧案,到时候,殿下怕是会进退两难。
“从锦王么……他该出头了。”微飏笑了笑,把最后一小杯茶喝尽,“他再不出头,可就再也别想出头了。”
从微飏开始说话,桓王就看着她。
而梁擎,低着头,两只手抄在袖子里,紧紧地互握着,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咬牙。
“我想了三天三夜!我觉得,锦王是办这件案子最合适的人选。”微飏深吸一口气,高高地昂起头,一张小脸上都是戾气:
“皇后娘娘不是想欺负锦王么?我就给锦王这个机会,让他好生地欺负欺负太子!
“贾颖不是想借着隋染的手欺负我么?那我就借着锦王的手,好好欺负欺负她那个衣冠禽兽的爹!”
“此事,竟是计相……”桓王失声。
梁擎和微飏同时看向他。
桓王死死地咬住牙,半晌,低低地骂了一句:“个老瘪犊子!”
“嗯?姑姑也是这么骂的!”微飏瞬间破功,瞪圆了眼睛看向桓王。
梁擎和桓王同时一愣,对视一眼。
原来这是石磐姑姑教给她的……
桓王松了口气。
——还是她想让我们认为这是石磐姑姑教她的?
梁擎的眼睛轻轻眯一眯,又一次低头看向自己抄在袖子里的双手。
我知道你与众不同,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饰。